父母的墓碑面朝东南,
这是阴阳师的安排。
我以为这个朝向是错的,
应当面向祖国的西南,
面向四季如春的天府之国,
面向父母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故乡。
朔风呼啸,暴雪席卷着东北的小镇,
异乡人无助地抚摸那冻僵的羽翼,
思量着携家带口返乡的路径。
思想生出翅膀飞到故乡的上空,
甘蔗拔节的声音比玉米更动听,
高大挺拔的竹林,遮蔽了寻乡的视线。
痛彻心扉的期盼,
一年年都化为泡影。
向南眺望的双眸认出了来自故乡的云彩,
猛然忆起故乡的颜色,
翠竹和黄澄澄的橘子,
还有一望无际的油菜花。
故乡的红苕开花结果了吗,
是否还记得那个担着红苕到百里外求学的男孩。
故乡的桂花开了吗,
是否还记得那个将桂花插入云鬓的羞涩少女。
故乡的山路还是那么陡峭吗,
故乡的饭菜一定还是那样香甜,犹如母亲的乳汁。
不再想路途多么遥远、险恶,
不再需要再向谁请示、报告,
假如还有气力,假如还能迈动双腿,
跨过黄河,越过长江,翻过秦岭……
那怕跋山涉水,那怕险象环生,
一直向着西南向着故乡的方向前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