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秋天的人们啊,是一往情深的人。”难怪,四季之中关于秋的抒写,秋的咏叹犹如秋夜如洗的天空花朵般绽开明明灭灭的繁星。“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秋月、秋风、秋雨、秋色、乃至秋叶……秋天,有太多太多的风物撩拨那一颗多情而善感的心灵。
喜爱秋天,然而,那样一种喜欢常常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秋天,不知不觉地来到,秋天,也不知不觉地迤俪而去。尤其是我们南方的秋天,秋色不深,秋意不浓,若非有着绵软而细腻的心思,秋的味是没有耐心坐下来细细品尝的。秋天就仿佛一杯绿茶,让温雅宁静的紫砂壶抱在心里,一点点一点点地酝酿,茶水倾泻奔入杯子,那清明而悠远的香伴着袅袅的轻烟弥散开去,漾着干草绿色的水里浮浮荡荡漂起几枚茶叶尖儿,仿佛漂泊的孤舟,独行的旅人,有意无意,随行随止,随生随灭……
古诗里说: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这样温淡的叙述大约就是秋天的调子了,哪怕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仍然让我们看到了枝头那飘摇的风景,品出了其中言之不尽的风情。关于落叶,现代人还有另一种说法:落叶的`离去,不是因为风的追求,而是因为树的不挽留。然而,两者在口吻上却仿佛有着某种相通,天然带出一种淡淡的感伤,不激烈,不怨愤。这秋天的好或许就在于这样一种随意的、散淡的,顺其自然的姿态,因而,秋天的美,常常也就离不开对落叶的书写。
“万叶秋声里”,秋天是循着落叶的声音款款而至的。如果说春天的美在于“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鲜活,那么秋天的美则是因为“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凄艳。叶子没有花的娇艳,没有花婀娜的姿态,叶子是平板的、单纯的,素朴的,她淹没在无数片看去如此类似的叶子之间,她默默行过春天,又行过夏天,那都是花儿们的季节,姹紫嫣红,蜂舞蝶绕。叶子守着自己的寂寞,只待到了秋天,她才猛然捧出那一颗在季节里酿得深沉的心。那些落叶的乔木,顶着一树金灿灿的黄,或泣血的红,还或者橙红与明黄,衬着秋天碧蓝而高远的天,美得妖异。秋天的落叶,哪怕是随手捡起的凋零的落叶,细细看去,仿佛也有着艺术品的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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