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来袭的纪实故事

2019-01-06故事

  墨西哥有句谚语:“支撑起家庭的不是大地,而是女人的肩膀。”而这个中国女人用她无悔的选择,支撑起这个大家庭,为亲人的幸福扛起了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千万别随便说自己是好人,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做个好人也许并不难。可很多时候真正的好人是需要经受考验的,而那考验往往意味着艰难的抉择。

  身为河北省承德市双滦区财政局员工的孙鸽,就曾面临过几次抉择。“我相信,那样的时刻,换谁,都会这样做,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孙鸽仍不肯为自己唱半点赞歌,这个外表温婉的女人,有着自己的坚持。

  丈夫的健康和小叔子的“生命呼救”哪个更重要?孙鸽有过两次对生命的深刻体悟,一次是母亲离世,一次是小叔子孙士权患上白血病。

  母亲走的时候,孙鸽年龄还小,在哥哥姐姐悲恸的哭声中,孙鸽也跟着哭。父亲将子女中年纪最小的她搂进怀里,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自己扭头红了眼圈。孙鸽哭得更厉害了,父亲怀里的温度让她想起母亲身上的温暖。她伸手哭喊着叫“妈妈”,可母亲却再也无法醒来。

  如今,母亲已经离去好多年,可时间并没有冲淡孙鸽的悲伤,反而成了她最催泪的过往。小叔子患病的时候,孙鸽已过不惑之年。“白血病”三个字让她震惊了,这种以往只在电视上看到的疾病发生在亲人身上,孙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2005年7月,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无力的小叔子,孙鸽掉泪了,这个她嫁过来时才十几岁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男子汉,娶了妻子生了儿子,可谁能想,生活幸福美满的他竟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婆婆当着众人的面放声大哭起来,这个在孙鸽印象中事事都默默承受的老人,这一次却无力再承受眼前的一切,哭得像个孩子。孙鸽在一旁跟着悄悄抹泪,容易动情又做了母亲的她懂得婆婆的感受。

  孙鸽管小叔子叫弟弟,弟弟就是她的亲人,婆婆一家人都是她的亲人。用她的话说,他们也会有矛盾和分歧,但那一家人都很“好”,所以彼此相处得和谐融洽。如何挽救弟弟的生命是孙鸽那段时间想得最多的事。她常常能想起母亲,想起那种怎么抓也抓不住、怎么留也留不住的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

  白血病很难被治愈。化疗可以救治,但不一定能治愈;骨髓移植有治愈的可能,却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并且费用很大。在选择治疗方案的时候,全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还是给士权化疗吧!如果骨髓移植,肯定要从这几个兄弟中找,可万一不成功又影响了其他几个哥哥的身体健康该怎么办?”70多岁的婆婆声音沙哑地说着,她不仅担心其他几个儿子的健康,更担心几个儿媳无力承受将来的一切。

  也许是对未知的不确定让他们放弃了尝试的勇气,多数人都站到了婆婆的一边,不支持孙士权进行骨髓移植。

  “还是试试吧,毕竟骨髓移植有治愈的可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该放弃,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孙鸽说着,眼圈红了。口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需要钱,我愿意拿出自己的积蓄,虽然微薄,但我愿意尽力。”

  听了孙鸽的话,婆婆感动得啜泣起来,这个救儿心切却又深感无力的老人选择“放弃”也实属无奈,如今竟有儿媳站出来,说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其他人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孙鸽,开始重新思考孙士权的救治方案,思考的结果是:全票通过,骨髓移植。

  其实,孙鸽的建议对她而言是有“风险”的:如果丈夫配型成功就要捐献骨髓,如果拿出积蓄给弟弟治病,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怎么办?可在生命已经发出紧急呼救的弟弟面前,孙鸽觉得自己顾不得想太多,她所能想到的就是伸手拉弟弟一把。

  不久后,孙士权的3个哥哥到医院进行骨髓配型,最终,孙士权的三哥、孙鸽的丈夫孙士斌配型成功。

  “弟弟终于有救了!”得知消息的孙鸽一边笑着,一边眼里溢出了泪水。可擦了擦高兴的泪水,孙鸽的担忧又随之而来:有人说,捐献骨髓对身体有影响、会留下后遗症,而丈夫的身体不好,有痛风、高血压的老毛病。他能承受得了吗?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想着想着,孙鸽不禁心疼起来。

  那天,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孙鸽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两个人,一个是虚弱躺在病床上的弟弟,一个是40多岁又有病在身的丈夫。那一晚,孙鸽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仍是丈夫和弟弟交替出现的身影。夜越来越深,孙鸽发现丈夫和弟弟的身影开始慢慢重合,并且越来越清晰,最终定格在弟弟的身上。

  第二天,孙鸽去看婆婆,发现她正一个人静静坐着流泪,孙鸽没有说话,悄悄走到婆婆身边坐下来,自己竟然也掉下泪来。婆婆意识到孙鸽来了,赶忙抹了抹眼泪,然后握住孙鸽的手说:“多亏有你,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可这希望怎么这么让人揪心,结果到底会是啥样啊?”孙鸽轻轻握住婆婆的手,仿佛握住一个无力孩子的手,她没有说话,却比谁都揪心,因为那两个男人都让她牵肠挂肚。

  这期间,孙士权一直在医院进行化疗,由于感染了严重的“曲霉菌”,仅仅4个疗程就花去了40多万元,将之前政府机关的捐款、亲戚朋友的捐助以及兄弟姐妹所凑的钱几乎花光。可如果要做骨髓移植的话,还需要交50万的手术押金,并且后续治疗的费用也是个无底洞。

  孙士权的妻子杨亚玲有种走到绝境的感觉,那段日子,她常常一个人偷偷地哭,可哭完还是要面对现实。想来想去,她想到了卖房子。

  “亚玲,房子不能卖啊!如果将来士权回来,他住哪儿?没有了家,他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如果他知道你要卖房子,知道你和孩子将‘无家可归’,这病他还能治吗?”得知消息的孙鸽找到弟媳。

  “可不卖房子又能怎么办?”杨亚玲捂着脸呜呜地哭了,瘦弱的背影里藏着太多无奈和心酸。孙鸽的眼圈红了,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说:“先把我家的房子抵押出去,给弟弟筹款治病吧!”孙鸽是有备而来的,语气中仍然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不想让这个因为疾病而变得身无分文的三口之家,再因为没有房子而绝望。杨亚玲抬起头,眼神里有惊讶也有感动,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掉泪。

  这期间,曾有好友劝过孙鸽:“又不是亲弟弟,做得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你钱也没少拿,力也没少出,已经仁至义尽了。如今你再欠一身的债,你们三口人还过不过了?你还是再想想吧!”可孙鸽却怎么都听不进劝告,病床上孱弱的弟弟总让她觉得自己心口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怎么都放不下啊,那是一个等待挽救的生命,我天天都觉得心口沉甸甸的。”

  孙鸽又一次感动了亲朋好友,很多人积极加入到筹款的行列中。而孙鸽的丈夫孙士斌也在为全力挽救弟弟而努力,他一家家医院地奔波着,从医生接待患者的态度、从医疗条件等做选择,希望为弟弟挑选一所好的医院。

  移植手术已经进入准备阶段。在准备给弟弟做骨髓移植的前几天,孙士斌住进了医院,每天注射一针动员剂,以使体内的造血干细胞被充分动员起来。采集造血干细胞之后,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孙士斌感觉疼痛难忍,有一天上午,他疼得躺在床上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看着眼前的情景,孙鸽心疼地流泪了。

  孙士权的骨髓移植手术成功了。尽管“曲霉菌”是骨髓移植病人的克星,但孙士权的手术却非常成功。

  当消息从异地他乡的医院传来,孙鸽一边笑一边抹泪:“太好了!太好了!”“其实,功劳应该是这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手术之后,孙士权仍要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以观察是否有排异反应等情况。

  从孙士权生病开始,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妻子杨亚玲都是陪他在异地他乡的医院度过的。杨亚玲跟孙鸽说,那段时间她拼命地想家、想孩子,虽然只是身处异地,可她却仿佛置身异国他乡,常常是听到国歌就会泪流满面。对她而言,在那段时间里,一切和祖国和母亲和家有关的事物都变得深情起来。

  孙鸽知道弟媳的牵挂,只有9岁的儿子孙硕是杨亚玲最放心不下的人。除了婆婆帮忙照顾,只要一有时间,孙鸽就把孙硕接到自己家,尽可能地像母亲一样关心照顾他。但孙鸽知道,再怎么爱,都无法抚平孙硕对母亲的思念。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孩子的思念。

  一天,孙鸽接孙硕放学回家,走到广场的时候,孙硕停下脚步,眼睛看着远处一群滑着旱冰的孩子,看了好久都不舍得走,眼神里有羡慕,也有渴望。

  “硕硕一定也想要一双那样的旱冰鞋,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爸爸妈妈即使在身边又能怎样,为给爸爸治病已经花去那么多钱,孩子还忍心张口吗……”想着想着,孙鸽心疼起侄子来,她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孙硕的头温和地说:“明天我们去买最好的滑板和旱冰鞋,好吗?”孙硕点了点头,眼睛仍盯在远处。

  那一年的春节,孙士权和杨亚玲仍在外地,不能回家过年。孙硕一遍遍地问着:“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孙鸽难过得想掉泪。孩子并不知道,爸爸得的是白血病,并且此时此刻正在经受着残酷的排异反应,孩子还在盼着爸爸妈妈能回来陪他一起过年。

  孙鸽从来没有哪个年过得这样用心,她给孙硕买了新衣服、新鞋子,还把他带到自己亲朋好友的聚会场所,希望这个没有父母陪伴的年,孙硕能同样快乐;她甚至还让孙硕收了本该属于自己女儿收到的压岁钱。

  孙士权和杨亚玲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孙硕的家长会是孙鸽去开的;孙硕生病的时候,是孙鸽守在床边照顾;孙硕说想爸爸妈妈了,是孙鸽和丈夫带他去的北京。

  “孩子那么瘦小,爸爸妈妈又不在身边,你会情不自禁地心疼他。”孙鸽如今说起来,还是满脸的怜惜。

  一年之后,杨亚玲和孙士权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儿子一切都很好,除了孙鸽无微不至的照顾,家里的其他人也经常会照顾孙硕。

  “弟弟生病之后,这个温暖的大家庭里很多人都在付出,包括大嫂、二嫂、大哥、二哥……其实,这功劳应该归到这‘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身上。”被阳光包裹着的孙鸽,仍在诉说着这个大家庭的温暖。这个外表温婉的女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东西,有温柔,也有韧性,而这韧性就是她一次次作抉择时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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