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就让我再遇见你散文

2019-03-20散文

  晚上,给杨拨通电话,姐妹俩聊了好一会儿,彼此听着对方的声音,心里就踏实。二十八年了,那份情,早已经由普通同学到友人到亲人。时间久了,听不到声音,不踏实;时间久了,不见一面,从心里想念。如果,把我们的经历,写成故事,千言万语都不够;如果,把我们的感情,用文字描述,最美的语言还逊色三分。我真的从心里感激上苍,把你送到我身边;我真的感激你,不管是否开心快乐,总不舍松开我的手。一直,想为你我写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你我从不说谢谢,因为,不管为彼此做什么,都觉得是自己分内的事情,如果不做,会寝食难安,你如此,我亦如此。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把我俩看成一体。从高中开始,只要一个人单独出现,别人总会问:杨呢?或张呢?同学们,很少称呼我俩的全称,两个姓,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都说夫妻就是左右手,你我又何尝不是!

  初到高中,和你一班,从不缺朋友的我,竟不是那么愿意接近你。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才知道,因为你的寡言少语。到了高二,分了文理班,到一个班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另外一个人,个子很高,可是和其他人不熟,只能我俩坐在一桌。没想到,一个当时看似无奈的选择,竟把你我的一生,紧紧联系在一起,让我们成了比一奶同胞还亲的姐妹,让你成了最能让我放松的能让我言无不尽的知己!在你面前,我可以彻底的放松,在你面前,我从来不需要刻意!

  记得那次,下课后,我照例跑去和其他朋友玩耍,根本没想到,我的无意的冷落,竟让你醋意大发!回到座位上,你竟然在哭!刚开始,怎么问你,也不说,看我急眼了,你才酸酸地来一句:你下课就去和别人玩儿,都不管我!我没想到,原来,我对你很重要;我没想到,从不缺朋友的我,因为你这一句话,从此,我们成为让所有同学都羡慕的最亲的知己!为了你,我慢慢和其他朋友相对走远,虽然至今亲切,但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你相比!

  我们俩,就像对方的影子,整个高中,形影不离,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个宿舍。就是放假了,还经常跑到对方家里,住上几天。所有认识我们的师生,无不羡慕。我不喜欢吃腥,而你却正相反。每次,你从家里带来鱼,我就霸道地说:去去去,一边去,把那些臭鱼烂虾离我远点儿。每每这时,你无奈,却从来都依着我。到后来,你因为我,再不从家里带鱼吃!现在想想,我是多么的自私霸道,或许,也只有你,才会容忍我如此这般蛮不讲理!

  我们是同学,更是朋友,最终成了亲人。虽然,朋友众多,原来,最让我心疼的,还是你!我对你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高二夏天,我被满满一壶开水烫伤双腿,你和其他老师同学带我到西关部队医院。当高筒丝袜连着我膝盖腿下的皮肉被全部撕下的时候,痛的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而你,为了安抚我,一直劝我,哄我,不敢当着我掉一滴眼泪。后来同学告诉我,回到学校,你心疼的嚎啕大哭,两餐不吃饭!从那天起,全班同学,轮流去医院看我,而你,每天不管中午还是下午,下课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医院,陪我。医院的日子,是难熬的,可是有你和同学的陪伴,又是最幸福的!

  你的大眼睛,经常不由自主地看着远方,看着我,里面溢满了水。你从来不会和我说一句话谎,就好像,还没说,就怕我看透你心里的一切。那次测验,你语文成绩比我多了几分,我开着玩笑:你还说考的不好,不还是比我多么!你眼里突然就溢满了水雾,低下头,不敢看我。你说:我说了,你不会瞧不起我吧?我说你说啥呢!啥事让你又这样啊?你红着脸:考试的时候,有个地方不会,我看了你的答案!唉!傻丫头!你真是单纯诚实的可爱!虽然,你错了,可是你的坦诚,让我看到了一颗更加纯洁的心灵!

  你干活细致,而我则马马虎虎。每这时,我就没好气的说你,你却依然如故。我忘了,你本就是个温柔如水的慢性子,哪像我,风风火火,有时就像假小子。夏天,一起刷凉鞋,我刷完玩儿半天了,你一只还没有结束,然后我就一顿发火,而你依然慢条斯理!其实,那才是你啊,干什么都一丝不苟,求全求美!你的习惯,到现在丝毫未变!去你家里,进厨房,看你慢吞吞,急得我冒火:还是我来吧!你笑笑:我本来就这样啊!然后,就像个被娇宠的孩子,一脸幸福!

  到了高三,最为紧张的时刻,我又病倒。已经很厉害的胃十二指肠溃疡,把我疼的几乎元气耗尽!早晨打完止疼针,就开始了期中考试。考场上,我突然手就拿不住笔,想站,站不起来!你再也顾不上答题,背起我,直奔医院!现在想想,就算我再轻,来回也是几里路啊,你却未休息片刻!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心疼,怎会如此!医生告诉你,如果,我中午未醒,必须带我再回医院。你害怕了,骑行二十多里路,赶紧回家喊来我的父母!睁开眼,你和爸妈以及老师同学竟全部在我身边,原来我昏迷了一整天!看着我醒了,你们松了一口气,却再也不敢大意,当即决定,带我去秦皇岛二院诊治。你不顾期中考试正在进行,亦然请假,和父亲一起,陪我去了秦皇岛!别人有事,都是家人全程陪伴,而我有事,你却成了我的家人,日夜守护,不离左右!若非刻骨情深,谁会如此!

  那场病,让我不得不暂时离开学校,离开同学老师,离开你!病痛的折磨,让我再也坚持不了学业,我休学了。我本以为,你会和其他同学一起读完高中,一起毕业。然而,我又错了!我走了,你竟日日头痛,不能坚持,也休学了!多年以后,我明白,你就是另一个我,一个疼在心上,一个痛在心里!

  治疗几个月后,我俩病情减轻,想回学校,可是休学期限一年未到,不让我们返校。没办法,找到一个原来熟识的老师,去了另外一所高中。在那里,我的噩运又开始,生病的时间,远远超过上学的时间!我就像被施了魔法,在病痛里煎熬!经常抽搐,严重贫血,以至于在不少人看来,我熬不过多久,包括我的父亲母亲,虽然父亲母亲从未和我说起,但背后,不知道掉了多少泪!那次,抽搐到打针输液竟然没有任何效果,血压降到高压50,低压30。没办法,医生使出最后一招:将我的十指指尖扎满银针。母亲哭了,刚强的大哥,男子汉啊,涕泪横流!你,更不必说,在整个抢救的过程中,泪,就没停过!命大的我,又闯过了一劫。可是,严重的体虚和贫血,必须连续三个月注射针剂。开始,还能坚持,慢慢地,越来越发怵,就开始想办法逃避。杨一改往日的温柔如水:不行,必须去!在她高压看管下,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又犯浑了:爱咋咋滴!就是不去!不去是吧?我给你打针!我心说:你会么?没想到,她在别人的指导下,一次就学会了注射!从此,一针不落,杨成了我的私人医生!

  病好了,可是还没到复学日期。怎么办?去乐亭一中吧,不过只能去一个人。有人告诉我。不!我俩一起走。俩人,就只能去乐亭二中,都去一中不好办。不过,你们先到乐亭另外一个普通高中,有了学籍,再转到二中。于是,我带着杨,又开始了艰难的乐亭之旅。在当时也算遥远的他乡,我俩更是形影不离,让那里的同学羡慕不已:每天,同进同出,一起拎着水壶去镇上打开水,去镇上商店购物……热情好客的乐亭人,听着我俩与当地不同的口音,总会忍不住问一句:你们是唐山人么?骄傲的告诉他们:不,我们是滦县人!在那里,我们度过了一段快乐却难忘的时光。

  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们到眼红,不知道有多少人,很想加入,却怎么也到不了我俩的亲密无间。班内一个没有朋友的同学,竟然羡慕嫉妒到挑拨离间:告诉我,杨说我坏话,告诉杨,我到处说她是非。我俩很快沟通,从此那人再也走不到我们中间。我们真的成了彼此的左右手,幻想着一辈子就这样在一起,只问情谊,不管朝夕!同爱读小说的我们,对书的钟爱程度,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借到,白天不能看,晚上就人睡书不睡,轮流着,一个困了,喊醒另外一个。那个年代热的发烧的琼瑶的言情小说,金庸的武打小说,汪国真的诗集,甚至唐诗宋词、人物传记……都成了我们的床头客!借不到时,就省吃俭用,用生活费去买;当地买不到,就从外地邮购……我们的青春,就在琼瑶式爱情的幻想里、金庸武打的刺激里、汪国真简洁明快的诗行里、英雄领袖的崇拜里……疯狂而热烈。那些书,在我们单纯美好的思想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迹。那些令人动容的字里行间,和老师的教育一起,最终让我们形成了持续至今的人生观、爱情观、价值观……

  都说,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心有灵犀,但在我们姐妹身上,心有灵犀的场景,却不止一次重演。高二下学期临近期末的一天晚上,宿舍其他人员都已经就寝,我俩为了更好的迎接期末考试,拿着书,来到宿舍外边,挑灯夜读。到了晚上十点多,困了,想回宿舍。回去之前,决定先去一趟厕所。老远,我就看着厕所墙上,一个人影,不停地晃动!怕看花眼,赶紧看看宿舍外边晾晒衣服的铁丝,看看是不是衣服的影子,可是,仔细打量后,根本没有!突然就紧张的头发根都炸了起来!我怕只是自己幻觉,而杨没有看到,万一我说了,她害怕,没想到,她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越往前走,人影晃动越厉害,差不多离厕所一米的地方,我俩同时大叫一声,牵着手拼命往回跑!原来,她也早就看到了,只是怕我害怕,也没说!我俩盼着只是幻觉,试着再往前走,依然不行!没办法,我们只能站在路上,等到高三晚自习下课,把情况告诉了一个学姐。学姐诧异:真有这回事?别怕,我带你们去!没想到,再去厕所,墙上什么都没有!过了一两天,清晨,家里哥哥来喊我回家:爷爷走了!我恍然大悟,那个晚上,应该是快要临终的爷爷来看望他最小的孙女吧!可是,真若如此,应该只有我自己看到爷爷才对,杨怎么会看到呢?只有一种解释,杨和我,早已经心有灵犀,亲如一人,所以,她才会和我一样,能够感知我的痛苦!

  到了大学,我俩学校距离只有几站地远,当别人闲暇时间忙着旅游、忙着恋爱的时候,我俩却忙着陪伴彼此。每到周末,要么她来地院,要么我去师大,在那个千里之外的异乡,我俩更是成了彼此的左右手!那次从师大返回,看着公交车尚未到达,我就自顾往前走了一站地。突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鼓:张,张!难道杨又追出来了?回头,人影都没有!幻觉吧?自己这样告诉自己。到了下周,再见到杨,告之上周幻觉,那天杨竟真的坐上了和我同向而走的公交。路上,她心里想着:张坐上公交车了么?就是她心里想起我的时刻,我竟听到了她的声音!《简.爱》里描述的心有灵犀,再一次在我俩身上重演!

  其实,你我的故事,岂是这寥寥数语就能概括?就让我们,把彼此,永远放在心里,老了的时候,牵着手,慢慢回忆!虽然,我们远隔千里,心却始终连在一起。我经常这样想:杨和我,是不是前世的恋人,那未了的情谊,今生在姐妹身上重续!如果真有轮回,我愿意,苦求孟婆,别让我喝下忘情水,就让我跳入忘川,哪怕千年,只要来生,再与你相遇,我的妹妹,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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