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栖伤感散文

2018-07-12散文

  一畦畦收割过的稻田,袒露着空旷的胸怀。灰冷的暮色,在远山和房屋间缠绕。偶尔有一两只白鹅、灰鸭在水田里快活地游着,拍打着翅膀。

  燕子思绪缥缈,回家了爸妈会怎么说?该怎么回答呢?

  异乡的伤痛,如毒蛇藏匿在胸口。她不敢想,想了,会有噬心的痛。

  朦胧入睡,几夜都睁着眼。浓茶和香烟伴她,熬过黑夜和白天。模糊的愿望逐渐清醒,回家吧。跨上西去的列车,孤单的燕子终于放下所有的心事。若有若无的小雨,带来秋的凉气,靛青的天色,似乎也是一个女子悲戚的脸。

  立在门前,一屋的笑语和暖气,燕子周身的冰冷似乎也逐渐融化了。妈妈正全神贯注地喂着对面的小外甥,他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咿咿呀呀地说着没人懂的语言。

  许是看见了门口的影子,妈头也没抬:“你找谁?”“妈——”泪再也忍不住,奔流而下,但竟没有扑过去。毕竟是二十多岁的女儿了。燕子赶紧取下眼镜,转过身把眼泪擦干。几个朦胧的影子走出来,把她的行李拿进去了。小嫂子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推进屋去。

  妈已经端来了脸盆,温温的水,柔软的毛巾,燕子脸埋进去。

  “吃饭吧,”母亲轻声唤着。“好。”应着却不动弹。迎着那所有的目光,怕藏不住自己沉沉的心事。“我等会儿吃。妈。”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妈,你先去忙别的吧。”把妈赶走,她一直转悠在身边,一会拿这,一会拿那。平静了一会儿,提过包,拿出给爸妈哥嫂,外婆和奶奶,还有小外甥、小毛毛的礼物。

  在家三天了,该说的都说了,连小外甥也失去了对燕子的兴趣,只有妈妈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问:“要钱吗?”“要出去逛逛?”。

  燕子摇摇头,什么也不要。她只要在家安安稳稳多呆上几天。

  “打算什么时候走呢?”妈终于忍不住又问了。迟早要走的,什么时候?“不知道。妈,等定了票,我会告诉您的。”

  隔壁房间,小毛毛哭了,妈妈扔下燕子,赶过去哄。燕子枯坐着,寂然无语。哥嫂的呢喃透过板壁传来。老人家们都躲进各自的房间,醒着做梦了。她无聊地在庭中信步:属于我的空间在哪?属于我的位置在哪?属于我的归宿又在哪?

  望着一楼最角落的灯光,今夜属于她的一点,若隐若现着,似乎要离她远去。该走了,家,毕竟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暂栖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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