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杂想散文

2020-04-23散文

  雨“嗬嗬”地下着,抽打着浮萍,抽打着屋外的什物,抽打着我落寞而寂寥的心。

  雨已经足足下了四天了,时大时小,时紧时慢,时沙沙急落,时细丝漫浮,就这么下呀,下呀,加伴着漫天的雾气。我的心情也不由得压抑而沉闷起来。

  露露已离家数天了,也不知身处异地的她此时过得是否可好:生活习惯吗?气候适应吗?环境熟悉了吗?........一切的一切此时思来也只有对她的牵挂了。妈近几天话明显少多了,常常一个人孤坐、发呆,想之一定是想念露露了。露露长这么大,一直未离开妈的身边,如今猛然离开,又走得那么远,思念之情可想而知。妈她能不想吗?

  我呢?只习惯一个人在窗前沉思、凝想。窗外的什物在雨雾中连绵成一片,渺茫无尽,恰似我多愁,善感,动情的心。这样的情景相对于我太熟悉不过了。多少次记忆,多少回梦中,多少载淡淡岁月的乡愁中,竞全是这雨。雨,多愁的雨,善感的雨,动情的雨.......

  岁月的记忆中,总不能忘记孩提时那难忘的一幕。淅沥不尽的秋雨季节,我打着一把破旧不堪的黄油纸伞,踩着泥泞的乡间小道去上学。泥泞的小道湿滑无比,,我穿着大我脚很多的大人雨鞋,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一阵飓风吹过,吹打得路边的树木哗哗直响,吹打得树上的枯叶四下飘零,吹打翻我那把破旧不堪的黄油纸伞。一阵骤雨落下,落在了我瑟瑟发抖的身上,落在我幼小无助的心上。情急之下,我赶紧去捡伞,却因脚下打滑,一个仰面朝天,摔倒在泥水之中。一刹那,全身的衣服被泥水浸透个精光,泥水灌满了我的领窝和袖窝,眼睛也被泥水浸染得泪水直流。简易的书包被摔成了两半,书和文具散落一地,浸没于泥水之中。我狼狈地从泥水中爬将起来,鼻子一酸,一股难言的委屈和心酸顿涌上心头,伴随着眼眶里四溢的酸涩泪水。这就是我的童年,这就是我童年的记忆,那个充斥着绵绵秋雨的童年记忆。

  雨还在下着,我的思绪飘忽不定。我想起了前些日子内一科大夫宋高平给我讲的故事。宋大夫讲,他有个堂弟,有一手好厨艺,原先在西安的金花饭店掌勺,月薪一万多。谁料命运多舛,数年前,堂弟突发脑溢血,在各大医院四处诊治后,落下一堆外债和一个因中风后遗症引起的残疾之躯:一个胳膊至今也未唤起直觉,行动也要靠双拐勉强前行。面对如此巨大的家庭变故和艰难处境,堂弟的媳妇最终做出了改嫁他人的选择,留下一个不幸可怜的女孩和堂弟相依为命。失去生活来源的堂弟仅靠村里的低保勉强度日,现租住于本县的向阳新村,女孩今年九岁,现在与村子一路之隔的西街小学读三年级。向阳新村,我再熟悉不过了,每天接女儿上下学我都要从那里经过,坑洼不平的上坡路面,一排排依山而建的二层小楼房让人明白,这是一个巨大的城中村。好几次从那里经过时,恰逢路对面的西街小学上放学,一大群身背书包的男孩和女孩从那坡路上或上或下,他们大多为进城务工人员的子女。自从宋大夫给我讲了那个故事之后,再逢此情景,我都会不由得留意起那些孩子们。我想,也许在这群孩子当中就有一位恰是宋大夫堂弟的女儿。她每天穿着亲邻们接济的衣服,在学校也许常会遭受其他孩子的嘲笑和欺辱,回到家里还要为爸爸做饭、洗衣,喂药等。一个九岁的女孩,她要肩负成人的重担,边上学边照顾残疾的爸爸,那是何等的坚毅和刚强呀?!而在这样一个多雨的日子里,女孩的生活又将如何呢:有生蜂窝煤炉的干柴吗?家里的米面油还有吗?院子里提水方便吗?她有一把可以遮雨的雨伞吗?.........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雨还在下着,我依旧在窗前沉思着,凝想着。我想起了生活,想起了贫困,想起了疾病,想起了窗外的一切什物,以及与这些什物相关联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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