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的告白

2020-04-23散文

  我以为我如无根的浮萍,漂不向远方,抓不住岸,与这冷清的湖水暂时为伴,尽是孤单。可是身后有几条鱼拼命地尾随着,不时给我耳语叨叨来指明方向,不时让我感受水波的欢乐与自由。

  ——题记

  难得今晚无事,在床上蜷缩着看小说,关于旅行,关于流浪。作者如今的生活,我还有些熟谙。经历了一些好的坏的故事,不愿意将自己羁绊于体制内的生活,如今已在清迈生活许久,有着自己文字中曾描述过的生活,写着诗歌与小说,哼着自己编的小曲,卖着自己设计手工艺品,呵,真嫉妒那如鲜花般的生活,不去计算时日的长久,只在乎今夕的快乐与自在。

  猛然间,想到了自己,说过要一点一点靠近这般理想中的生活,还有那有趣的人,遇见让自己热泪盈眶的故事。可是已经将太多的时间与精力荒废,连生活都在苟且,不停地被现实与空莫裹挟,吞噬了对生活原有的斗志与热情。愧疚感便如藤般蔓延缠绕,尤其是对那远在家乡的双亲。

  立即拨通母亲的电话,她还是那么忙碌着,一开口便是问这问那,我还如小孩般应着,鼻子微酸着,从来不想在母亲面前显得不够独立,可是她一直把我当作孩子般溺爱。我迅速地转移话题,问她最近给她们寄的衣物合不合身,有些俗套,但这些方能让我觉得自己离开象牙塔已经有些时日了,也该学着承担一份责任。

  后来母亲催我赶紧买春运火车票了,才意识到我离开家也有些时日了,但倔强的自己还不想回家。就算惦记着父母,但是我想真正的长大,不是黏乎在他们身边,而是能够和她们共同分担生计上的辛苦与难受。当我把自己想小年之后回家的想法告知母亲时,她挺难过的说:“你这个孩子啊,谁像你一样不黏家……”电话两头都安静了好一会儿,当我说:“你想多了,今年放假时间那么长,我只是想把今年落下的愿望完成,再去赚一些外快,闲暇时多去走走,我不再是那个象牙塔的姑娘了,人总要学会去遵循自己的想法,并且就算迟一些回去,寒假在家的日子也挺多……”滔滔不绝地说完后,她渐渐懂得了我的理由,虽然有些心疼闺女,但还算支持与理解。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母亲才真正懂得自己了,她知道我内心里永远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却倔强地渴望去成长,直到遍体鳞伤,也还是想离开家,去寻找外面的天空,或许我便是一只不归鸟。

  对于故乡,我不知道自己有多深刻的定义,只知道我深爱着它,但又想逃离,可能这便是在而不属于的无归属感。在故乡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感觉,因为它留下的多是父母那一辈,童年的伴侣早已天涯各方,可在别人的城市,尽管你再如何努力去融合,还是不及故土那般芬芳。我家在长江的支流边,日日皆饮长江水的我却幻想远方,或许远方的不确定性让我着迷,充满着无限可能与希望。

  高考填志愿时,面对那干瘪的分数,我是不敢奢望去表达心声,听从了家人的意愿,选择了不远的远方。如今正如脱笼的小鸟,尽管知晓前途不易,仍然想奔向远方。为此,与母亲争吵了数次,她们希望我留在家里,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平淡也是幸福最本真的状态。如果全是幸福,我愿意陪伴在父母身边,可是我自知成长不是一件全是称心如意的事,一定会有低谷期。若年迈的父母心疼着我为生计的努力与挣扎,还不如自己选择远方,至少在他们面前的我都是光鲜与快乐的。同是倔强的性子,“给你一年的自由,混得不好就必须回来上班。”任性的我还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此让母亲改变了想法,我也更加明确了方向:属于我的梦的地方才属于真正的港湾。

  渴望着幸福,也掩饰不住一颗不安分的心,也想去寻找更大的自由,获得内心的丰富与满足,再让岁月过滤心中的尘埃,拥有一份安然。

  纵然如理想中的人儿那般,企图逃脱这体制,活得洒脱与烂漫。再回想母亲的那声叹“你就那么讨厌你的家”,对啊,我怎么如此想逃离那些生我养我的地方,还有那些可爱的人儿?从小到大,虽然我和弟弟都有一些叛逆,但父母苦口婆心地教导,有时对我们之间的爱称之为“溺爱”也不为过,所以我和弟弟也有着骄纵的性子,但我们也挺能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尽管不太有出息,但也总能给他们带来快乐与满足,让前路不再那么漫漫,弥漫着甜蜜与温暖。

  还有那些亲朋好友,即便不在身边,我也会以定期电话,短信方式给她们送上我的想念。一个人在他方,难免会孤单,如果有人可以思念,而自己也被他人思念着,这种感觉已经足够美妙得忘记烦忧。可能自己想逃离地只不过是一种体制吧,或者一种生活方式。我害怕我会卷入昨日的重复中,会失去一份自我与追寻,或许这是一份苍白的叫嚣吧。也许唯有一个人的孤单流浪才让我寻找到一份存在感,并且是以一个独立的人存在着。

  假如我违背了承诺,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家乡,或许正是心灵已然疲惫,也明白家乡一直为我敞开它热情的大门,包容我年青时不堪一击的热血,接纳我的过去,还期盼着未来。但是还是愿无岁月可回头,抑制不住一颗向往热爱生活与追逐梦想的心,也曾幻想如她们不停流浪,累了倦了,便择一所喜爱的小城,过着平淡又诗意的日子。如今的我还不够勇敢,容易被现实裹挟,相信会积攒勇气,沉淀自己,努力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给父母最好的宽慰。

  无论归去还是远离,都不会断然失去联系,年轻的我们便如风筝,渴望着最遥远最蔚蓝的天空,风筝的一端系着我们对故土的依恋与深爱。只要拉一拉风筝线,风筝永远也不会失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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