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故乡的春天总是不紧不慢,如期而至。
阳光照进了我的闺房。我坐在书桌前,虽翻开了书本,但却呆呆地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上已经冒出了嫩绿或嫩黄的叶子,几只小鸟一边欢快的雀跃着、一边叽叽喳喳的叫着。这时,母亲敲了敲我的房门,对我说:“春天到了,到外边走走吧!”
虽然我仍然不回应母亲的话,但是,我还是动了心的:是的,春天到了,我还要宅在房间里吗?虽然我是名副其实的宅女,可外面明媚的春光这般诱人、小鸟叫得这般欢,干脆就出去看看吧!我起身整理书桌。母亲见我要走出房门,会意地笑了笑;又见我一脸呆冷便低下头走开了。望着她略微弯曲的背影,我竟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因为,我跟我妈从除夕冷战至今,到现在我还未跟她讲过话。
我走出房门。突然,我感到春姑娘的`魅力,外面的景物都卸了旧装换了新装。有些心急的无名小花已经恣意的开放了,装点着这一片片土地;有些羞涩内敛的花正打着花骨朵儿,弯着腰,低着头,仿佛为后边的绽放积蓄力量。花儿旁边的小草显然不愿作陪衬,一个个昂首挺胸,努力地往上窜。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洗衣服的小河边的洗衣石边。河水很轻,很温顺,它缓缓地流,不急不躁。我看着小河边的洗衣石,不知不觉已经泪满盈眶,我跟母亲冷战就是在这里开始的——当时我俩各自洗着衣服;我洗累了,想蹲坐在洗衣石上,可脚一滑,整个人都栽进河里去了,双手下意识地找支撑点却被河底下尖利的石头割破了;我原本以为母亲会拉我一把,可是,她没有;我挣扎着起来,双手流着血。母亲看见我的狼狈像,只抛下一句冷到刺骨的话:“那么大一个人了,还摔跤!”
待母亲看见我一双手在滴血的时候,我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从此,我就不想与她有半句交流。望着清澈见底的小河水,自己滴入小河的血早已没了踪影,可我那被石头割破双手却留有疤痕……
我走进了自家的果山。家里的果山上种的全是脐橙。春天一到,耐不住寂寞的橙树便开满了花,星星点点、团团簇拥、纯白纯白的,散发着浓郁的花香。一阵春风吹来,那些花便跳起了舞,有些胆大的花瓣竟想乘风而飞。望着充满勃勃生机脐橙树,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母亲一个人在果山上干活的样子。顿时,脑海里忽然跳出那句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是的,那件事,我母亲真的没错,她讲那句话也是无意的。错在我,自己摔了一跤、被河底下尖利的石头割破了手,还怪母亲、耿耿于怀母亲讲我的那一句话,而且固执得像头牛。思绪万千,我感到眼睛一片湿润……
那年春天,我和母亲和好了。冷属于冬天,而春天是温暖的。后来,我爱上了那年的春天;再后来,我爱上了故乡所有的春天,因为故乡的春天是这般的美丽、可爱,故乡的春天充满了亲情的温馨、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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