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雨,除了上下班奔波的人们,马路上,少了许多移动的人影,在这个小镇,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快,人们还在感叹深秋的美好,微寒刺骨的风伴着冷空气狂乱的咆哮两天,静悄悄地就送走了江南的深秋,雨也绵绵的,外出取一把伞撑开,伞面上传来细细的沙沙声,挪开伞发现牛毛细雨夹着粉碎的小米粒。
要下雪了,记得小时候是喜欢雪的,跟随年龄的增长,对它少了美的感触,可能大多数人,随着年龄阶段的改变,也都少了那份儿时相同的趣味儿。
绍兴的雪多下在腊月,这样的节点,接近年关,一年将要结束,工作不再忙碌,男人们有闲心在家温一壶老酒,女人们多了时间相伴老幼,这可能就是大人们眼中下雪天的`安排。
大人眼中的下雪,似乎与利益搭钩,父母常年外出务工,小时候随爷爷奶奶长大,下雪,就听奶奶满含期望地念叨,“冬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句农家谚语讲,“下雪天,由于气温恶劣,虫子多半冻死,没有虫子再去吃地里的麦子,来年就可能有好收成。”课堂里,早就听过。没文化也不识字的她,是如何说出这么文绉绉的句子,内心充满好奇凑近奶奶,歪着脖子问,“奶奶,是不是冬天,拿出三床棉被,睡上一冬,明年我就不会饿了?”那时候问出这话来,是不是有了几分笑话奶奶的意思,我不确定。奶奶慢慢吞吞地说,“下雪了,地里的虫子冻死了....”我接着奶奶的话,“虫死了,就没有虫子吃我们的庄稼(冬天的庄稼主要为麦子)了,明年就有馒头吃了。”爷爷在一旁嘻嘻的笑话奶奶,奶奶也不气,和蔼地食指作弯曲状,刮刮我的鼻梁说,“捣蛋!”奶奶的解释与老师的说法一致,不入我心,我头一崴说,“我又不喜欢吃馒头。”
再大一点,听奶奶说这农家谚语,若再问,爷爷听到,就会有些埋怨了,有时会带着警告,“好好读书,不好好读书,就这样盼着雪天冻死虫子,明年不饿肚子!”语气很肯定,满含心酸!试过几次都无趣的走开,身后雪地里,留下一连串离开爷爷奶奶,寻着伙伴玩雪的脚印。
“冬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是经过多年不断的经验总结出的农家谚语,爷爷奶奶常年农耕农作,也早就经验丰富,这样的话奶奶只要耳朵里经一遍,是就能融入心底的。
长大离开家,常年生活在外,不种麦子,也很少想起这样的俗语。说到雪,它只是入冬的象征,除此再无其他。
来到公司里,或有三两个人也在议论说,下雪了,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近时天寒,上班总迟到,责备了几回,老抱怨喊着休班,也欢闹着说下雪,一个同事说,“是不是想着下雪,可以休班偷懒?”果真成人眼里的下雪与利益挂边,不过话里的异味儿像极了小时候问奶奶的情景。回头又一同事补充,“气温不太低,地面垫不了。”的确,江南的雪不到深冬,一般是不会下的,何况下大?今天这几朵小雪花,可能只是冬的慰问,听了这话,有兴趣的也被搅得无趣。
雪到了该到的时节,无论你意外不意外,它总是会到。
照常节奏的工作,无人多留心窗外,待到午饭,乌压压的天空越是暗沉,立于窗前,清晨的小米粒已经变成了小雪花,洋洋洒洒静悄悄的飘落,零星的小雪花慢慢变得有些激动,如鹅毛般夹杂着毛毛细雨,一簇簇,轻轻柔柔地飘舞,不觉间外面的世界,如少女身着薄纱裙梦幻,再过些时候,鹅毛般的雪如柳絮交织于空,远处的房屋,线条渐渐粗犷,垅垅的菜畦,也变得模糊,近处江南独有的小桥,变得灰白,视觉不再昏暗,看雪的同事,推开玻璃窗,用手机咔嚓咔嚓地将洁白的世界定格在图库,或是进了朋友圈,或是入了爱人的眼。
雪天,自然感觉是冷的,但朋友圈的沸腾,爱人的一句关怀,是温的!
一天的工作早早完结,脚踩雪白的地面,咯吱咯吱地发出声响,回头看看,背后留下的脚印,与那年陪伴在爷爷奶奶身边,淘气离开爷爷奶奶,再回头看时留下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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