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偏僻的乡村,文化落后的家庭,对事物认识不清,对生活意义不明,时刻处在困顿与矛盾之中,受欺骗而不知如何抗争,被欺压有理又说不清楚,有矛盾不知怎么解决,愚昧无知,谈不到公平与尊严、和谐与幸福,更不会有愉快的心情?要想改变不利的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读书!读书懂事理,懂法律,长能力,有前途,用法律保护合法权益,为此我要以文养文,才决定卖书!
全村人谁都知道我好学习读书,但已经四年,没有明显的成就,也没有人相信我会写出书,只认为是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做着异想天开的梦,倒成了人们嘲笑议论的笑柄!
昨天,我被逼得找大队干部“贷款”和匀钢筋的事,见干部那样的态度,已不抱任何希望。可我决定的事不会半途而废,夜里睡不着觉,在望着矿山发呆。我实在不想去偷,但真的没有出路也得去铤而走险。今年腊月严打已经抓捕入狱十来个人,但无有出路的人,前面的人刚进去,后面的人睁着惊恐的眼睛照样去偷。
1984年12月29日的早晨,我万万没有想到,村书记——“三爷”给我送来200块钱。“三爷”不善于表达,人们常形容他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我明白“三爷”的`心意,这既不是“贷款”也不是大队的钱,而是他自己借给我的钱。他又慢条斯理地说,支委商量好了,可以从大队匀点钢筋让我焊书架。
我想起我昨天的态度不由得感叹,是的,谁的心里都有一杆秤,有时理解不同,但世间经受住考验的是真诚!
“饱时给一斗,不如饿时给一口”,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我高兴得都不顾了人情,迫切地要到大队匀钢筋,倒是妻子感激地又是让坐又是倒水。让母亲惊讶的是,生产队时大队干部进家不是翻东西就是罚款,现在居然给儿子送钱来!
我从大队匀了二十斤细钢筋,回家用钢锯条下料后,顶着凌冽的寒风一路打问着那里有链条,十一点多钟到三十里开外的夹河,道边有个承包下去的社办站里有链条,就决定在那焊书架。
这是公社时的农机站,散队后承包给个人。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左手拿焊帽,右手拿焊把正在焊车斗。他抬头见我要买链条焊书架特别高兴,说:“焊完车斗就给你焊!”
好,就在这焊!
在外做事要容时间,但对于我来说,等时间实在太煎熬,在等待的三个多小时中,不定看了多少次表,在大院来回渡步,盼着焊工田卫国快些焊完,有时我还给田师傅帮忙。
田师傅从来没有这样忙累愉快过,每消耗一根焊条就是四毛钱,他用的越多收获的越多,电焊“呲拉,呲拉”闪着火花,衣服上有不少窟窿眼。一股巨大的动力支撑着他,使他都不顾吃午饭。
田师傅见我着急得站在一边,不时地帮他,就越显得手忙脚乱,他满脸的汗水和污垢混合在一起,不时地用脏手抹把脸,嘿嘿一笑,只露出一嘴黄牙。田师傅看上去挺憨厚老实,由于繁忙与劳累,有点狼狈不堪,我看着他倒有点可怜了。
田师傅终于焊完了车斗,我就帮扶着他焊我的书架框。这是细致活,如同艺术品一样,不出活而浪费时间,他刚焊一会儿,有人又叫他焊车去。我拿起焊把也想学着焊,可是,三点多钟,又停了电。
唉!世上的事哪都那么随心,顺利?要有耐心,要调整好心态。天色已晚,我只好回家明天再焊。
我背着快要西沉的太阳,骑着咬珠子的自行车行进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想,田师傅为什么那样有干劲,不吃饭,觉得时间过得快?是发家致富的动力,对他来说劳动就是收获。而我自己呢?为什么不吃饭也不觉得饿呢?因为没有工作而在消费,省着勒着没有吃饭的打算!无事可做,是空虚难耐的痛苦,等待做事是向空虚告别的过渡。
第二天,我又去焊书架,而田师傅为了挣大钱,一直揽活计,将我的书架扔在一边正在给别人焊车,我出于多让他挣钱的心里,好像自己这活不好干影响了人家挣钱,等他焊完再说。田师傅的活越来越多,越多越忙越让人不满,手忙脚乱将工具搁在别处,还到原地方找去。
给别人焊完后,再焊我的书架时,又没了焊条。昨天没有电,今天又没了焊条,真是不顺利!我产生不满情绪,田师傅又忙着回村取焊条。
多么不顺啊,我到路边等他,见田师傅正与一个人说话,看到我突然出现,又转过身去,骑个破自行车出来,不顾我的埋怨,向村子骑去。
为减去等待的烦恼,我走进路边一个叮当响的铁匠铺,一位师傅掌钳两个小伙子正在打锤打铁器,一位小伙子正在院子焊大铁勺。我在与他们交谈时,眼看着门外,看田师傅是否回来。
田师傅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拿着焊条回来,见我便笑着说:“车子不好使”。
他骑车先到,不焊书架在给别人焊车,他不好意思的对我说:“车上活计不多,也就几分钟!”我等他焊完,并帮忙把车轱辘抬到翻过来的车斗上,让司机自己拧上螺丝,这才给我焊书架,一会儿,这个喊那个招呼,使他应接不暇。
下午,来了位胖而精明的青年,连怨带损的说他不讲信用,他又忙去给那小伙子焊车厢去了。因为天气将晚,见他事多,我也无心在焊,于是把东西全部拿屋里去,并蹲在他耳边说:“田师傅,你夜里抓空给我认真的焊,我好进书用。”他点头满口答应。
我对田师傅的处事态度及忙乱产生了怀疑,但已等了两天焊了一半,也只有等待。当我担心焊得不随心和书卖不了时,感到一阵阵惆怅。
唉,在外办事真难,即使花钱办事也不容易!生活啊,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看事容易做事难。现在无论大事小事都关系到自己的利益,考验人的智慧。我在用时间和忍耐对待对待这件事情,我从田师傅那方面想问题,已经对田师傅做到了仁至义尽。我真希望田师傅拿出诚心来给我焊“面”上的书架。
认真做事,真诚待人是经受住考验的先决条件。我在经事中体会苦辣酸甜咸,观察人间百态,为以后的的写作积累素材。我有方向,有目标,不惧艰难,白天累了、烦了,夜里体力恢复过来,在书的指导下,精神饱满,去迎接明天!是的,明天,又是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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