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童年的三角汪为题的长篇散文
童年的三角汪
题记:那里是我儿时的天堂,三面树木环绕,汪里鱼类繁多,东南边上连着个小汪。西面连着稻田(冬日春季是麦苗),长着几丛芦苇,柳树长得很不规整,歪歪斜斜的伸挂出大半的枝干,向着水面上宽阔的空间生长。岸边围着十多窝兰圃,一年三季时时开着好看的翩翩随风舞动的蝴蝶样的兰花,间或是紫兰色。而冬天,汪里便结上厚厚的冰冻,快乐疯狂的我们这些儿童,立刻奔上去溜冰,任意的撒欢。
十一归家参加大侄子的婚宴,全家老小齐聚,足有70口人吧。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好好的聚拢照张全家福,实是遗憾。老家的变化,和我们一样,经历三四十年的日月,已经没有了儿时的记忆模样,细节更不必深究了。房子变大了,物质丰富起来,生活也变得富足;庄稼地渐渐变小,家前屋后的沟渠早已萎缩断流,至而干涸,农村的生活垃圾也多起来。路变平整了,水泥路连到了家门口,水少了,污染了,家后的那片记忆里大大的三角汪,也基本被填埋成一个散着阵阵腥臭的污泥坑。
今秋的季节,老家的杨树,招满了铺叶盖路的毛毛虫,吃完了叶子,撑的坠落地面,车来车往中,都被碾成了黑绿的液体。俨然一场毛毛虫灾,但也侧面说明了这里还是绿色无公害的农乡。事实上,在外这许多年,见的污染源,经历的天灾人患多了,对比起,我的老家,真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自然田园。
这里有清清流淌的一望无际的骆马湖,有绵延几百里到此的马陵古道平原丘陵,有元代大地震形成的京杭大运河上骆马湖口一分为二的窑湾古镇。一山一水一古镇,曲曲长长恋故乡。
这个平常的夜晚,我在想念再也不见的三角汪,它只能永久的存留在我的记忆里了。
犹如电影情节里,倒叙的镜头推进到35年前,我能够捡拾起成型的,清晰的记忆年代,背景是我贫瘠而美丽天然的故乡,茅草房,土坷地,红薯沟,高粱田,石磨石臼,扁豆爬满园杖,黄狗跟在我的后面,还有几个相仿的小玩伴。三角汪就那样横亘在我们的面前,树影婆娑,秋风摇曳,水面不时漾起鱼儿奔逐嬉闹的波纹与细浪。我就呆呆的静立在夕照下,圾拉着妈妈纳的破布鞋,卷着裤腿,望着眼前大大的水汪。
三角汪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我们做孩子的精神倒是十分的富有,不缺玩伴,不缺父母兄弟姐妹,乡村的大天蓝而高远,庄稼地绿而无边,我们穿梭其间,恣意而为,肆无忌惮,无拘无挂,坦然悠然,隐于田地,现于沟堰,奔跑逗乐,打闹撒欢。
自我能记事起,三角汪就是大伯家的'鱼塘,养着胖头鱼(鳙鱼,我们叫家鱼)。东南角连着个小汪,大小汪间连接处填一沟堑,有一个小小的水管通着,管口用密密的网隔着不让鱼儿溜走。小汪四围种着腊条,可以编织藤萝筐篓的,一直延伸到三爷家的屋后东首。腊条每年秋季可以收割,老爹和大伯就用来编箩筐啥的,那种场面直到我长大后的多年里,会时常构筑我梦中的记忆和情节;连同三角汪的许多影像,组成我的童年时光。
小汪大汪,还有田边地头,长着野生的荷飘飘(学名萝藦),开小小白色的花簇,攀缘直上芦苇、小树的枝头,叶呈羊角形,掐下茎叶,断口会淌出乳色的汁液,有股淡淡的奶香。我们时常会顺着它的蔓藤和叶子,找寻它的嫩果子,吃起来甜甜的,未成熟的絮状种子连着常常细细白色的棉线,甭提有多美味。对了,它还有一个形象的俗称,“羊婆婆针袋儿”。如果你是我的家乡人,如果你也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村里人,你一定能够记起。
三角汪里除了养的家鱼外,还有很多的野鱼,小鱼,多的数不清,叫不上名儿。遇见稻田灌水,便有余水流进大汪,再顺着小汪流走,而那些不知名的小鱼们,溯流嬉水,奔逐结队,似乎过节一般。更多的时候,它们在汪里悠闲的游走,我们孩子们用家里的盆,蒙上塑料膜,四周扎紧,在盆口偏一隅,挖个小口,装进煎饼角子或馒头渣子,下进靠近岸边的浅水里,等待约莫20分钟,起盆,就可以捉到几十条小鱼儿,如此反复,收获颇丰;又或从家里偷得一大块四方的纱布,四角用2根大致等长的藤条撑起,线绳系紧,再找根长杆子做钓具,中间用石头压上些煎饼馒头饵料,慢慢沉进水中,等上大几分钟,提起,一样兜到多少不等的小鱼儿。捉到的小鱼养起来,一段时间后或再放生,那份快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犹记得一次垂钓的经历,鱼钩是正儿八经买的有回刺的,沙缸盆底下挖的曲蟮(蚯蚓)做饵,我煞有介事的端个盆,还有木凳坐在大汪东岸,正襟危坐着,结果小半天钓起7条吱咯噎(昂刺鱼),晚上母亲就给做成了美味。有个插曲,我中途丢下钓竿跑开玩了会儿,钓竿被拖进了汪里,还是三爷经过,下水帮我拽了回来,当然的,鱼钩上钩着一条贪吃的大家伙,三爷说,足足有3两。
80年代初的夏天。几乎每年都要有几场大雨倾盆,漫了家前屋后的汪塘河溪,这时候的三角汪一样的四溢流淌,养的家鱼和野鱼,趁机就开溜而走,逃往更自由的溪流,去往更广阔的河湖。人们在无情的雨患面前,保留着乐观的生活姿态,张罗着四处撒网,捕捉顺水而下的鱼儿们。孩子们也在欢天喜地的看着与往常不一样的雨水肆虐,扑腾在四溢的水田里跟着大人捕鱼捉虾,看不见灾难背后的艰难。淳朴的乡村人,暂时忘却了生活的艰辛与漫长。
80年代初的冬季,汪塘河溪结的冰足够厚实,大人孩子都能到冰上溜达玩耍。三角汪更不例外,几乎成了冬天里我们孩子快乐的天堂。
有一年冬天特别寒冷,三角汪的冰结的特厚,大哥怕鱼被闷死,在冰上凿了俩小洞。即便如此,鱼儿还是死了些,村后的乡邻也捞获几条。眼看着越发的冰冷,大哥拿来了斧头,决定在汪中央砍开个大洞,我帮忙着砍了几斧。等到那个大洞将要成功的时候,我和几个小伙伴们兴奋的退后几步,趴在冻上,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几分激动,几分期盼。在大哥和小哥撬开冰盖的时刻,我们一阵欢呼:一条硕大的家鱼肚皮朝上,已经光荣牺牲在寒冷的水里。那是我见过的不多的大鱼,后来上秤曰,12斤半。几家人都吃到了它。
我们在冰上打舵溜(陀螺),滑冰,赛跑,玩游戏,那样的冬天,依然感觉不到寒冷,记住的,都是今生忘不掉的快乐记忆。舵溜,都是我们自己做的玩具,墨水瓶盖子拿了,刻一截木棍,插入瓶口,塞紧,顶端嵌一粒钢珠(自行车链条里或者攒的),烧点柏油做粘合剂,就成了;又或者锯一块杯口粗的圆木,用刀子雕琢成圆锥体,尖尖的那头,用钢珠嵌入,同样滴些柏油黏合,也成。这样自制的玩具,花样繁多,充满了我的渐渐长大的童年。
三角汪,伴随着我的童年,是我忠实的成长见证,我怀念它,怀念难忘的碧绿田野,蔚蓝天穹,跃动溪水,和我那些也已长大的小伙伴们。
这些小诗里,有着他们的足迹:
秋风薄衣衫,秋水摺心澜,
秋叶落伶仃,秋意弄影单,
且忆儿时伴,无忧亦无烦,
尤记稻香时,五六七少年。
村边披彩虹,稻田铺金影。
米香醉蛮腰,笑逐几顽童。
荷动隐莲影,溪风淡香轻。
夕阳羞红霞,醉卧听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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