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十年蕾初绽散文

2018-10-22散文

  我性闲散。曾记得少年时,每于苦学之余,常喜欢在屋旁空地栽种向日葵。每年雨水前后,就挑拣子粒饱满的葵花子,沿着地垅周遭挖出一个个小坑,然后细心地将葵花子大头朝上栽种其中,轻轻埋上一层薄土,浇上一瓢清水。接下来就开始一个季节的漫长而殷切的守侯吧。这期间,那份等待葵花子发芽,顶壳破土,一天天长出新叶的焦灼复又欣喜的心情,至尽仍令我回味绵长。夏时,粗粗壮壮的枝杆顶着一朵朵小盘子般的葵花——迎着骄阳盛开了。望着日渐疯长的葵花,儿时的我和弟弟早已巴望着能尽快品尝那香甜沁心的葵花子了;更不必说,等到葵花成熟,一个葵花盘儿拿到市集还能卖到一毛钱呢,这对于当年我们比较拮据的家境而言,可是一份以外的收获哦。可别说,每到这个时候,我那辛劳而又慈祥的母亲,似乎腰板也要比平日硬朗许多呢!

  其实,说到真正有心栽种花草,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刚走上工作岗位。在一个小小的釉瓷盆里栽种了一棵文竹。我是很欣赏品节高标之物的,盖凡“菊、梅、竹、兰”等。何况,东坡居士所云“闻可画竹”之逸事,不知令几多如我之辈所倾心。我将那文竹搁置在屋内的书架上面,每日清水浇溉,不时修剪枝叶,随着时日推移,她俨然成了伴我夜读的红颜知己。虽然我对她关心有加,谁料千禧之交,她竟香消玉陨,飘然舍我而去!岂余无养花之性情,也非养花之人乎?

  随后,奔命于深圳一隅。一年不到,因母亲患病之故,又展转千里复返故里,事了后弃理从文。又从朋友处得绿菊一盆,置于小舍窗台,精心伺弄两年有余,却始终不得其一瓣花,一缕香。相识多年的画友贺大年曾嬉笑说我:盖因同性相斥之故。我心下讶然,自己年过而立却还没有成家立业,概花性通人情也欤?

  二OO三年春,我同未婚妻娟子到花市购得块状根茎花一株,稍后又于她老家苹果园寻觅到野花一丛,分栽于两个小塑料花盆中,摆放在走廊的空闲处。除了偶尔浇上一点品饮过的茶水外,任凭风吹雨淋,也不多用心管它。没料想“有心栽花花不红,无心插柳柳成荫”,时至今日,那两盆花儿竟然争先恐后地相继绽放出花朵了。那野花花茎略带紫红,叶儿青碧似荷钱,蓝紫色的花瓣四瓣对开,娇蕊嫩黄,迎风微颤,翩若仙子凌风舞,楚楚动人!此情此景,令妻子惊羡,让我痴迷。另一株则若黄花菜状貌,不同者其叶面较粗宽,花瓣上褐色斑斑点点,其情态依稀澜沧江蛱蝶模样。

  奇哉,造化!昔周敦颐有“爱莲”一说,龚自珍抱“疗(病)梅”一叹,余怀任其自然随缘一论,当不为过。自己“养花十年蕾初绽”的亲历,是为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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