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母亲讲,我儿时的好朋友—萍,离我住的很近,彼此却不知道,直到母亲回老家,参加萍母亲的葬礼才攀谈起这些。二十三年从未谋面的发小,提起来不免激动。
萍的父亲当过兵,有一个木制的盒子枪,那是我们和男孩子开战的唯一法宝,于是屡战屡胜,其实胜利不过是我和萍都站到一个很高的土堆上,在那里“俯视”大多数男生,给以震慑,不断巩固我们在这条街的“统治地位”。
萍在那时尊称我为“司令”,我“欣然接受”,人高马大的她屡屡“出征”,我却如此坦然的窃取“胜利果实”。回想起来,窃笑之余,仍旧感念她的信任。
那个三餐以粗粮为主的年代,因为父亲在外工作,母亲的勤俭持家,我很幸运的餐餐吃到细粮,于是经常偷偷给萍带一些馒头,饼让她吃,萍从来只是拿回家,从不说感激的话,却是萍的母亲常说,辉儿大了定会找到好婆家,因为心肠好啊。
萍的成绩不是很好,也从不与我谈论学习,一直名列前茅的我偶尔考得不好,萍会在放学的路上说一句,“老师没看错吧”。
萍和我会一起逃课,回家母亲会揍我,萍会解释说是她的主谋。
萍和我一起捅马蜂窝,她让我离远点儿,自己的额头被蜇了个包,我回去向她母亲“自首”,萍的母亲气坏了。如今才知道,马蜂会通过味道“捉拿元凶”。
萍和我一起“离家出走”,是我的主意,我们要去市里看看,走了十几里路被母亲追回来,倘若没有母亲,我们也要吓死了,那时候我们才八岁。挨过臭揍之后,萍还想去,我被吓倒了,不敢去。萍说,你应该比我有出息的。!
萍和我一起给“弟兄们”训话,我高喊,大家听着,大人打小孩是犯法的,以后谁挨了打就这样讲出来给大人听。母亲正好路过,冲过来就打我,萍指挥“弟兄们”挡着母亲,抓起我的手就跑,跑到喘不过气时,萍郑重其事地说,“以后说话得先看看、想想”。
习惯了萍和我一起的生活,直到那一年,我考上了重点中学,我们从此分道扬镳。
想念和萍的默契,想念和萍的肝胆相照,想念萍的信任,想念萍的呵护。
这么多年依旧想念。!
却不愿联系。!
儿时的怀念真的有些唯美,倘若如今,以大人版复杂的心情,理念,面对生活,或许谁都不能抛开自己的所谓人生观,价值观寻求一种共同。因为时间不仅仅会淡漠仇恨,还会无情地冲刷不曾延续的交集。
我珍惜这久违的唯美,所以怯懦于重逢后的惨淡。
真的,相见不如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