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秋依然踏着离去的步伐。
雨,缓缓淌下。顺着巷口的红瓦,门前的阶梯,枯黄的叶儿与孩童的发。嘀嗒搭落到了小水洼里,一圈又一圈的水纹悠然荡漾开去。忽的仿佛静止似的,水洼里的水纹不再荡开,阶上的水不再淌下,一位素衣的老大爷撑着伞立在墙边,他走过的地方,碎玉便顺着伞尖啪嗒嗒落下——他倚墙,执伞,仿佛长长久久地待着。不知多少时刻,一个小孩儿跑过来了,他的头发贴在脸上,湿漉漉地淌下些水来,他冒冒失失地冲老大爷跑去,水惊叫着拍打在墙上。灰白的墙上绣上了朵朵黑花。孩子跑过去了,老大爷伸手去接。他便顺着栽进了老大爷的怀里。在这灰蒙的巷子里,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拐角消失了。雨巷继续淌着水,像是就要化在水里似的,只一点小风,它就荡起涟漪来了。
若是没有嘀嗒的雨水,巷子是静止的。颜色是那么单调,红瓦,白墙,花岗岩的台阶与有些锈迹的门窗,在灰蒙蒙的天色与雨水的浸润下,似乎写意的古画,丹青泼墨之间,如同融进了时光。
一道柔和的光亮斜射在墙上。透着淡金色的光线。细细如水雾般的灰尘不断变幻,组合。这空气还是潮湿的,带着雨时特有的味,丝丝缕缕,沁入心房。
巷口老树的叶儿在枝上颤颤悠悠的,踌躇着还是落了。他是一株老枫了,叶儿没有令人赞叹的那般红火,他的话少了,不愿随风跳舞了,独那枯黄的叶儿依旧日复一日地落着,与雨水相依偎,仿佛那便是他们的归宿。
雨时执伞默立,应该就是为了这般清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