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司汤达
人们纷纷在这个叫做《活着》的故事里死去,跟随着余华冰冷的笔调,我目睹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死亡。在死亡面前,活着忽然显得傲岸与不易,一生或长或短,可是我该如何存在,以怎样的方式活着,以怎样的从容开始或结束?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了,雨声如春蚕咀嚼桑叶一般,嘈嘈切切地将白昼的余光啃噬殆尽。坐在教室里,看着灰白色的墙,我的心里像抠不完的茅草。应是良辰阳春三月美景,此时的昆明也应是烟柳岸晓风明月,奈何氤氲之中浮显一股浓厚哀重的悲凉!“3·1”事件震动了整个国家,生命在那群狂徒面前如丧蝼蚁,可那些都是鲜活的生命啊!我无法不知道他们的名姓,触及到的只是这样一丝悲悯。此时的我只是个局外人。
我能感觉苦闷,表示我还活着。但是为什么总感受找不到自己?原来这就叫迷失。我想要嚎啕大哭,但我没有眼泪。我想要逃走,但我没有脚。我想要狂吼,但我没有声音。人与人之间除却血缘该是何种关系,周国平在《存在的意义》里谈及到这样的问题,但始终没有确切的答案。或许“活着就是接受命运”,余华如是说。
席慕容在《以诗为名》里这样诵吟“一生或许只是几页,不断在修改与誊抄着诗稿。从青丝改到白发,有人还在灯下。”在劳碌的世间,或许下一秒就山洪爆发,海啸汹涌,地裂天塌,或许下一秒失足坠楼,车祸仇杀,疟疾突发,又或下一秒是你是我是他是全部,终将依赖死亡将生命清零。我们无法回到过去,预知未来,我们只活在现在。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偌大的人世间总有一些人圣贤如哲,也总有另一些人荒芜生命,贪婪而嗔痴。我在岁月平仄沉浮间张望着他们,为什么活着会有这样复杂的姿态,而我却只有一次机会活着。
我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身边所熟络的人都会竟相离去,有一天,我也会老去,绝然进入另一个空间,我也知道天灾人祸在所难免,谁也不能预知自己的前路。相遇,告别,所有一切我都坦然面对和迎接。
我们的生命从温柔的母腹开始,到被掷进冰冷的骨灰盒结束,而过程却是一生那样短暂而漫长。走过平湖烟雨,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所以,去光荣地前进不停止,结束也大可不必以悔恨作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