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宵你我共话年少,今日我独望窗外云霄;忽觉你已桑之落矣,我却已长发及腰。
在我的记忆中,你总唱着歌,你的青丝在风中飘啊飘,你似黄鹂的歌声从风中传来,我问“为什么妈妈还没回来?”你转身,姣好的面容上原本上扬的嘴角,突然严肃了起来,“你的妈妈有自己的追求,她喜欢自由,你爱你的妈妈吗?”“爱。”“爱她,就应该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让她开心,你说对吗?”显然,这样的话对那时的我来说有些深奥,但我只得说对。
在你歌声的陪伴中,我从小学毕业,上了初中的我,更加叛逆,更加自以为是了。我想,那对你一定是莫大的伤害,否则,你又怎会忍心将那长到及腰的头发剪去了呢。
那天放学回家,在厨房忙碌的你像个孩子一样问我:“好看吗?今天剪了短发。”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的我,抬头看了看,原本及腰的秀发,已经被剪去,头发到下巴 。“为什么剪了?”看了一眼之后,我依旧低头玩手机。“今年流行短发呢。”你一定因为我冷漠的态度而不开心了,你的声音小小的,继续走进厨房,随后,你的歌声响起,声音轻轻的,似是不经意哼出来的歌,当时的我没听出来那其中的失落。
后来我听你的朋友说,你是为了方便做家务,思量了好久终于狠下心才去剪短了。
时间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懂事的我发现短发的你又剪短了,这次是及耳短发,明明只比我大15岁,为何你的头发却早早白了?你说“头发白了,再长也不好看了,干脆就再剪短,省了那些个麻烦事儿。”我坐在你旁边,你以前活泼有力的声音,有些沧桑了。我不觉感到害怕,面对我的无理取闹,你会用那双大大的眼睛铮铮的看着我,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是你从未骂过我打过我。是不是因为我,剪去了你的长发,耗尽了你的青春,而我却迟迟不能理解你的那份爱,即使我不是你生的,确是你养育的,你温柔的样子,让我释怀,不再固执于我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我没说话,你又唱起了歌,“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
总想为你唱首歌,来表达我对你的愧疚,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总想为你唱首歌,就像你常常唱歌给我听一样;总想为你唱首歌,把我想对你说的话藏在歌里,在歌里悄悄喊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