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颗沉睡的小石子,不定的风把我撒落到这无人问津的海角天涯,日月精华促使我苏醒,让我长成一粒会唱歌的种子。
我头枕细小的土粒,怀揣一滴清水,静静躺在黑暗的泥床上。我想呐喊,泥被子却太厚、太重,直压得我喘不过气。这时,隆隆的雷声响起,像来自神奇的远方,又像来自大地深处。我感到全身都在膨胀,紧张而又兴奋,两片小芽芽倏地拱出来,柔弱、细小,却很有力量,一点一点地撑开了厚厚的土层,我颤巍巍地探出地面,满眼尽是春的面容。好温柔的淑女,连寒冬留下的一切顽固分子都甘愿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她微笑着向我走来,赐予我和煦的阳光,拂面的春风和蒙蒙的细雨,我溶解在她的似水柔情,谱写起春之畅曲。
一阵隆隆的雷声+一道电光,哦!是夏,这个激情的青年,他激情所以才会时而烈日当头,时而乌云密布,时而寂静无风,时而飞沙走石。他用热度和劲度感召着我,激励着我,为我注入无限的活力。蜂蝶也舞动灵巧的翅膀,环绕在我身旁,为我祈祷,为我祝福。于是,我使劲褪去了嫩绿的外衣,换上苍翠坚韧的新装。遥望天边的虹桥,我笑了,放声夏之狂想,为这岁月的沧桑,更为这成长的印痕。
日里,我隐约听到镰刀翩翩起舞的歌声;夜里,我隐约听到篝火熊熊燃烧的笑语,再看看身边的草儿,竟都披上了金色的盛装。是秋奶奶来了,这个慈爱的老人哟!她毫不吝啬地赠给田野翻涌的麦浪,赠给树木肥硕的果实,连我这不起眼的小家伙,她也拥进怀里,破译了我天真的梦幻,在我的叶间留下几粒果实。果实虽小,虽不明艳,却是我生命的浓缩,我又怎能不呵护备至,倍感自豪呢?秋奶奶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有为她咏诵一首秋之欢奏,才能释放心中澎湃的热情。
雪,六角形的,晶莹剔透的,白茫茫地飘零着,在地上织起了银装。我感到有些冷、有些痛,因为枯黄的叶片在缓缓凋落。北风呼啸着刮过,留下东伯伯的嗓音:“孩子,忍着点,熬过这个冬天,来年的你会长得更健壮。”于是,我相信了东伯伯的话,安详地躺在他宽厚的胸膛,在素裹的温暖中,沉沉睡去。梦里,我依稀看到未来的自己――一个高大挺拔的自己,嘴角泛起的笑意,刹那间幻为低吟的冬之恋歌。
我成长了一世,我歌唱了一生。也许歌声中夹杂着“奋斗的泪泉”和“牺牲的血雨”,我却无悔。为温情而歌,为热情而歌,为恩情而歌,为希望而歌,只要我愿意,谁也挡不住我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