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的一天我跟爸爸到他的朋友家去串门。我应该称我爸的朋友为王叔,王叔一家待我们很热情。王叔是搞花卉种植的,他家的盆盆罐罐很多,花卉的品种也很多。这让我大开眼界,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花,什么君子兰、美人蕉、月季花、丁香……我是怎么也记不下来的。
今天王叔亲自下厨要给我烧一手好菜,我和爸就在他家院子的塑料大棚里欣赏那些美丽的花。王叔的大女儿王慧姐 则前后不离地陪我们,给我们讲花卉的知识。就在我和爸转过大棚一角的刹那,一只小花猫猛一下子窜过来,把花架子上的一个花盆碰了下来!我的心都随那花盆而碎了,多好的一盆花就这样被小花猫给毁了!这时候慧姐还在棚里一无所知呢。我急忙喊慧姐快来救花,还没等慧姐出来王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只听爸脱口而出道:“是……是……是我不小心把花盆给打了……”后边的话我没听清,当时我只想立即纠正爸爸的错误,因为那明明是小花猫惹的祸!不知道当时出于一种什么考虑我竟然没有站出来。出于礼貌,还是在别人家的缘故?我说不清。等慧姐出来的时候,小花猫则早已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王叔听了我爸的话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放得不稳。小花猫也不老实,刚才就差点给弄打翻了,快点屋里吃饭吧!”我正想顺着王叔的话往下说替我爸洗清白,只见老爸趁王叔不注意时向我狠狠地瞄了一眼,我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到了肚子里去。在自己家里我哪里受过这样的憋曲呀?唉,都是这老爸,自己给自己背黑锅。没劲,来气!这一天虽然赏了美丽的花卉,吃了可口的菜肴,可是内心的“爽”一直没有浮上来。
回家的路上,终于有了与老爸对撞以发泄怨气的机会,“爸,今天你到底为什么不讲实话故意跟自己过不去?”老爸显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花盆打碎是小花猫惹的祸,这是你我亲眼所见的事实;但是,说出来未必可信。因为你我当时具备“作案”条件,是“疑犯”。与其让人家把你当“疑犯”,还不如甘受“怨罪”,近而赢得“诚实”的美名。失去人家对你的信任比你的“恶行”造成的损失更惨重!”
“谬论,简直……你这样做人累不累?”虽然我的怨怒并没有得到多少消解,可我终于趋向平静,因为我开始对老爸这代人,对他所代表的这种处世哲学转入更为理性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