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叶的离去,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也许,都不是。
只因某天,树一脸无奈欲言又止地对叶说:
“谢谢你,陪我走过了春夏。但是,现在的你让我感受到的,只有…沉重,枝条被压弯.不能自由舒展而带来的沉重。对不起,是你该……离开的时候了。”
叶,在风中颤了一下,默默地点点头。此刻的她不知道除了点头,自己还能为树做些什么。这一天迟早会来,她一直都清楚,这棵树从来都是在春去秋来的时候.在他觉得累了不想继续玩下去的时候,用尽量不伤害到彼此的方式,将陪伴他的叶赶走。即使当初是他一脸认真地跟叶说:“在我身边,好吗?”——不这样,哪有空位留给下一年的新叶呢?
而如今盛夏的气息,说散,就散了。
既然树选择了让叶离开,叶就必须为离开努力,无论多么困难。可是叶茫然了,曾经紧密相连过,怎么说分就分呢?
紧密相连?树可能并不赞同这个说法,甚至,感到可笑吧。叶生活在枝条上,成天面对着的,是高高在上的蓝天白云;自己扎根在大地,看到的,是被人践踏在脚底的泥土。“云与泥的不同……”树抱着这样的想法,从开始到现在。
的确,在别人眼中,这片叶和这棵树本来就不该在一起——应是两条平行线才对。这棵树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心上刻下的累累伤痕,哪是未在风雨中挣扎过的这片叶,能读懂的。只是叶天真地希望,至少能和他成为交叉的直线,能在枝上陪着他,让他感受到生命中不仅仅是风雨。甚至期待着能有突如其来的一场狂风暴雨,然后与树一起经历。可是她听到树说:
“你真的相信,风雨过后就会有彩虹吗?”不知道是讥诮,还是悲伤。
叶愣住了,很久很久,她才努力笑着回答:“没关系呀,我就是彩虹啊。有我在,彩虹每天都会陪着你的!”
叶以为,她做到了。她太自以为是,现在才发现:树并不需要她真正走进他的生活。于是认清了一个现实:交叉线也有它的悲哀——有过一个交点后,不管怎么走,都越走越远……尽管如此,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叶依然希望在这棵树上发芽生长。
只是如今,到离开的时候了。叶想:怎样才能离开呢?终于,她想到了。
把眼泪往肚里咽吧。身子一重,自然就能…离开了。
……一阵天旋地转。恍惚中,叶又见到了以前的树。沉默的树,孩子气的树,温柔的树,霸道的树,难过却强作欢颜的树,一脸阳光灿烂的树……抬起头,闭起眼,害怕一不小心会泪流满面。
叶拼命地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我离开以后树就轻松了。”却又很不甘心地在心里问着树:“我的存在,真的让你很压抑吗?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对不起。”
失落感,一瞬间铺天盖地。
微笑着坠地,如愿以偿。叶被埋在土里,连同她惟一能带走的回忆,静静地,仰望着树。
曾经一心期望着陪树一起春暖花开,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树编织给她的梦。如今,树亲手将她从这梦中摇醒了;他说谢谢,他说对不起。叶知道,这不过是借口,不过是他温柔的慈悲。
只是叶不知道,来年陪在树身边的,会是一片什么样的叶子。是不是也想自己以前那样,虔诚地希望着树可以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