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淹没在雾中一般,那里有些什么呢?我并不知道。
我只知道,彼岸是我们费尽心思想要到达却到始终达不了的地方,彼岸是我们一直想要得到却又难以达到的东西。所谓彼岸,我能想象的不多,无非是小时候坐船远远地望见的河的另一边,我以为那便是我们的终点,到了我们便可以停下脚步。现在才知道,河的另一边不过是一个渡口,不过是我们累了歇歇脚的地方,却不是我们最终要到的地方。那时候的彼岸有什么呢,无非是几个小小的百货商店,旧旧的木板门蒙了太多层岁月的风尘,矮矮的木门前面有用黑漆漆的木头搭起的小凉棚,棚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个小板凳。会有三三两两的过河的人坐在这里等下一班的船,他们或熟识或陌生,只是遇到了就彼此亲切的交谈,用不同地方的口音,听着有些别扭却也生出几分热情,毕竟都不认识,这一份来自不舒适的亲切确是很难得的吧。
儿时的彼岸叫渡口,大概现在也是如此吧,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还会有当年的模样。有清晨出行的人急赶着过河,提着大包小包的匆匆的跑向渡口,若恰巧碰到船走了则在一旁抱怨自己动作太慢耽误了行程,这些年轻的妇女,大多操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应该是嫁到外的的女儿回娘家来了。倘若刚巧遇上下雨天,来小棚子里躲雨的人比平常要多得多,他们大多急着过河忘了带把伞,小棚子里还在淅淅沥沥的滴着水,大概是因为时间久了没有重新修理的缘故,这里到处散发着一种潮湿的味道,梅雨季节的雨水大概盖过了一切,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黑黑的木板凳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泥地里的那些木桩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风吹雨打,走过了多少岁月变迁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表面的尘埃也许没有人能数得清,能够数的清的人也许早已不在了,在岁月面前人人都是弱者,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时间的悄然流逝带走了太多太多。这一秒还在这渡口等来往的船只的人,下一秒也许就消失不见了,来来往往之中未必不会有人明白这样的道理,也许是有人懂得的,只是不愿说出来这些矫情的话而已吧。目睹过的这一切,如今再想起,竟有几分亲切的感觉,也不免有几分感触,只是那时还太小便什么也不懂,只记着沿途的问这里是哪里接下来要到哪里。现在想起那些曾经遇见却不曾留意的事物,哪怕是小小的板凳也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这地方现在怕是变了吧,也许再也找不回了。
我们急匆匆的想要去往彼岸,为了下一站的起点,我知道他们说的彼岸不是终点意味着什么,彼岸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我们可以叫它逗号,分号,或者叫它引号也行,就是不能叫它句号。不知道彼岸花长得什么样子,听说挺好看的,那应该是一种惹人爱的植物吧,名字很美很打动人心。不知道那些过河的人到了彼岸又会去往哪里,他们知不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路途很遥远,却不见得很平坦,我知道会有义无反顾的人,一定会有的,为了终点不顾一切的人,确是执着的人,值得敬佩的人。那照这样看来,我们每个人都有值得敬佩的地方,只是那究竟算不算终点,我们却又无从得知。终点在哪里呢,没有人回答我,大概没人知道真正的终点在哪里。我们只能笑笑说彼岸不是终点,确回答不了真正的终点在哪里。
我听见王菲在唱着,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多么美的话,美得让人心疼。
她在张望着的灯塔,或许,就是她要找的终点,只是一切都那么遥远。
不妨,就把每一个彼岸,当做人生每一小段的终点,至于这一小段,大概是生命的几万分之一吧。原来,彼岸是可以被看做终点的,只在于你要不要改变自己看待问题的方式。
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我们急着想要到达的彼岸,是不是如预期中的美丽动人。我望着彼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谁忘记了时间只为彼岸,谁在边等候夜幕来临也不肯归去,彼岸也许没有预期中的好,偏偏就是有人不顾一切的去追随,偏偏就是有人心甘情愿放弃所有想要到达。这大概,有不能言说的秘密吧,而我却也不会明白,彼岸有什么,我无从得知。彼岸的好,也许就在于它的遥远不易到达,也许仅仅在于它是彼岸,如此而已。
你说会吗?我望着蓝天上的一朵白云问,云没有说话,天没有说话,就连今天的水也没有说话,我静默着一个人走了好远好远。彼岸还在等着我,不容搁置。
我拎好行李,一路小跑,赶着去彼岸。
迎面有凉凉的风吹来,撩起我的发丝,仰面之余看见的尽是云卷云舒的安然之境,在清波荡漾之中望见自己疑惑不解的神情,然后慢慢抵达我的彼岸。
所谓彼岸,应该可以称其为希望或者期冀,只要相信,就是奇迹。
彼岸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好好走自己的每一步,然后慢慢抵达下一段的彼岸。于这样的循环往复之间,看清自己的生命意义,找寻自己下一秒要的希望。人生的旅程,原来可以如此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