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看到这句话,是在一篇登在报纸上的文章里,那是一片以这句话为题的散文。读那篇文章的时候还小,到最后也没能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到现在,都已经忘了那篇文章说了些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句“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以前,小时候,生活在西北,对于北方的冬天还真没怎么感受过,毕竟小时候有着到处都一样的天真的想法。也只有前些天回了趟家,在原来村庄的残垣断壁里 ,陡然想感慨一下,最终说出来的也还是这一句: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当从田间公路走近村子,那里是异常的安静,若是在晚上,都有点《寂静岭》中那种诡异的安静的感觉了。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很静,巷道里也没人,偶尔有几声狗吠传出来。风吹过山岗,划过山顶上的沙棘丛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似是呼唤,似是诉说...
任何力量最终也抵不过发展的势头,在城市化进程下,咱们那小村庄如今却是满地狼藉。人们在自己离开的同时,把所有能化为钱的东西都带走了,村子里再没有什么可以看到了。原来那小河旁是大片大片的树林,小时候还曾赶牛在那儿,现如今,树被砍了,草枯了,剩下的是小河污浊的河水以及满地的垃圾。
时光回转,也曾是那个风吹着山顶沙棘丛发出呜呜声响的时节,我们在结了冰的河面上玩。小时候总是那么聪明, 用几块木板、两根铁丝,再有几个钉子,就钉好一个冰车。冰车滑冰,那是冬天最美好的狂欢,通常看到冰上有些红色圆点,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被什么时候划破了,那时候是不知道疼的。在白色冰面上,点点血滴犹如点缀的玫瑰,刺眼而又美丽。
每每到了傍晚,肚子实在是饿了,才想着回家,往往那时候才注意到鞋子湿了,甚至都有点冰花。那时候,就会拿出绝招——折些树枝生一堆火,鞋子烤的的冒气了,再撒上些晒干的细土,再用细木棍抽打鞋子,把土都“抽”下来。听大一点孩子们说,这样鞋子干得快些。但小时候的我不会烤鞋子。最后湿鞋子成了泥鞋子,回家反被父母训一通...
下了雪了,那就更好玩了。树枝上,堆了很多雪,把别人骗到树底下,摇一下树干,下面的人儿立马被雪淋到,接着就是追逐... 冬天是冷的,而那会儿冷的时候,大家会靠着墙往中间挤,中间的人不断被挤出来,之后又跑到两边王中间挤... ...
到此时,风再次吹过身体,打了个冷颤。从不怕冷的我此刻也有点受不了了 。太阳已坠到山顶,就快要到山的那一边,看着这太阳。心里现出这么一句话:昏黄的落日映在我心间,我已不再青春年少。
我想,很多年后,牧师会说:“我们该忏悔,社会发展的同时,我们给世界留下了什么?”
此时,我再次有了一阵惋惜,为那回不去的童年,也为那对于社会发展的无奈。很多年后,看着都市里被修剪的非常规整的植木时,我会很怀念小时候可以随意折下和攀爬的柳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