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一辈子,正逢乱世。性情豪烈、力压群雄。性本刚直,不屑权谋。于是注定,注定,成了乱世的祭品。搅得风云起,身死风云灭。等到了下一世,等到了海清河晏,才终得以逍遥。
江澄这一辈子,以己之心行己之事,未曾过刚易折,却也从未背离家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时常觉得力不从心,但终次次归于正途。他不明白什么阳谋阴谋,论少年心性,他比魏无羡还长上一截。喜怒哀乐,嘻笑怒骂,他有着普通的激愤与欢愉、纠结与彷徨。可贵的是,他一直是江澄。他不做能力挽狂澜的英雄,也不做会惹是生非的枭雄,如何为人如何行事,他说了算,别人干预不得。
云梦双杰,其实多么相似。一样的本性不移,一样的初心不改。只是魏无羡多了一份桀骜,江澄多了一份考量。
我当时一直在想,为什么非得是云梦江氏不可?难道满门抄斩的惊雷注定就要落在九瓣莲花之上?
姑苏家训是雅正,他们正直却更能忍,即使不认同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揭竿而起。那时蓝忘机面对对魏无羡的诬陷,也不过一句“他没有这么说过。”他有自己的立场,却不可能讥笑着反讽。
聂怀桑的清河聂氏懂得周旋,也没有那么多情。他们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在暗处筹谋运策。风云诡谲,他们潜在其中,不张扬不外露,以此保全正节。
兰陵金氏,有高傲之气。他们的身段不会放下,因此做事把握分寸。窥伺风云,顺风逐浪,毁名誉的事不会做,为名誉击节碎的事也不会去做。
因此,也只有云梦江氏,刚直不屈,恣意而行。也只有他们,能将悲剧演得潇洒悲壮。一逢乱世,他们一定会担了苦痛来,啸成一曲成王败寇的悲歌。
绽若云巅,风雨飘摇。这或许是云梦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