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想要睡个好觉是不可能的了。床的右侧堆满了杂物,左边躺着父亲高大的身影,我被挤在中间的空隙里,想翻个身都办不到。
空调用尽全力吹散着凉风,一遍又一遍,可屋子里并不比外边凉快多少。燥热就像平原上的骑兵朝我直冲过来,我想用团团转来躲避它的侵犯,却碍于父亲和杂物的“压迫”动弹不得。
父亲打着齁声,我想转一下身子,却怎么也推不动父亲宽厚的脊梁。于是,我便竭力把杂物堆到墙角,给自己腾一个地方,可父亲又不失时机地翻了个身,占满了我刚空下的地方。我又推着杂物,可杂物却倒了下来。我不得不重新整理,这样一来我的地方反而更小了,以至于不得不侧着身子来睡觉了。一会儿,我坐了起来,我发现,这比躺着要舒服多了:没有拥挤,没有燥热,也没有那难闻的汗液。但我终究还是要睡的,疲惫就像野兽一样撕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每一根神经,无可奈何,便也只好躺下,独自承受燥热的煎熬。
我竭力想把爸爸想象成睡着的样子,容我悄悄地把他搬走,可他一阵阵轻微的咳嗽却将我拉回现实,又一番折腾后,便选择了沉默,沉沉地睡了。
早上,太阳轻轻地升了起来,把阳光送给整片云彩。我从梦中醒来,却感到无比轻松,没有了父亲的身影,也同样没有了杂物和那份燥热了。我穿衣起身,再推开房门,一转身才发现,父亲孤独地躺在书房。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窗户紧闭着,阻隔着清晨的凉风,我想叫醒父亲,可却不忍惊扰他的“美梦”,便低声不语,悄悄地离开了。
父亲半夜悄悄地离开了,带走了那份我无法忍受的燥热,留下的却深沉的爱……
爱,并不一定是什么大事,有时,爱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