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故乡的记忆始于破旧的老屋。在故乡,荒不住人的宅子叫“园”,我家的“园”,现在是没有人住了,二姑倒在不大的院子里辟了几垄子地,种上菜,时不时地推开那黑漆的大门去浇菜,屋里还屯了点麦糠之类的,菜地里原先长的是一棵十几年的老樱树,后来伐倒了,只因荫的地方太大了,现在园子里还留下了一架子葡萄和一棵石榴,那些树是原先住在家里时母亲栽下的,也有十几年了。
听到田震的《我热恋的故乡》,我也想起我热恋的故乡来,草树是多,夏日望去一眼青。自从修了路,车也多了,留下污秽的尾气,幸好田野中空气依然清新着,特别是雨后的清晨。
本家有两个姐姐,龙妹是老大,只比我大一岁,却懂事得多,七岁就在农忙时给大人做饭,脸面长得俊俏,吃零食的时侯一张樱桃小口喜人,现在和我同校,高我一级。二姐小京因病休学了一年半,现在倒低了我一级,小京长得白白胖胖,有个性的两道浓眉,水灵灵的两只大眼睛,若上了装,准比那个赵薇强。
我算不上很聪明的那种,记事很晚。小时候,我、龙妹、小京在一块儿玩时经常叫什么“黑猫三兄弟”、“三人军团”之类的,还经常打“内战”,三个人分两帮。
我和龙妹曾为了缝沙包而翻箱倒柜地找布,都是布条,太小没法用,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大的,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剪了起来,不小的一个洞噢。后来被大娘追骂的满院子跑,因为那块布是她新袄的前大襟,事隔好几年她还提起。
在炎炎的夏日,最令人难忘的是那一毛钱一根的冰棍,连包装也没有的那种,现在怕是绝迹了,吃着那凉滋滋的冰棍,不知有多惬意。奶奶怕我吃坏了肚子,就吓唬我说冰棍不干净,有虫,以后我每每吃冰棍总得仔细看看有没有虫。
一晃便是十几年,老屋老了,村里有些泥坯房塌了,路修起来了,村北头的“富人区”中一座座小洋楼拔地起来了;生活变好了,大棚也多起来,可夏日夜晚路边乘凉的人们却不见了踪影。
人们衣着好了,父辈们依旧勤劳,可路上游手好闲乱逛的黄头青年却多了,他们大多初中毕业,有的还没上完初中,却因不上心学习而下了学。家里又不舍得让他们下地,于是村子里便多出了不少“无业游民”来。
故乡,愿你的明天不会变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