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海浪竭尽全力向岸边的礁石奔去,撞出水珠千万。飞溅出来的水珠回落到海中,幻化成乳白色的泡沫,仿佛是小美人鱼义无反顾的化身。
若说生活像什么,我以为莫过于海洋。平静的生活,如海洋万顷无浪;激情的生活,如海洋波涛澎湃;幸福的生活,如海面金光闪烁;悲惨的生活,如海空乌云密布。
而人呢,则是海洋中的一滴水。在挤挤挨挨之中,融汇成恣意汪洋;在碰撞飞溅中,努力地寻找自己。
“哗——”
海浪急速退归大海,像得胜回朝的军队。只有少数违命的士兵停滞在礁石上的空洞里,似乎还在得意这片小小的“海洋”。然而,没过多久,烈日的烤炙便使得这些士兵很快就“香消玉陨”了,甚至没留下些许痕迹。
先贤说过:“人是群居的动物,离开城邦者非神即兽。”人必须生活在群体之中,就像水必须呆在海洋里一样,离开海洋,水必然被蒸发得无影无踪。人离开了生活,仿佛是遁出红尘,遁出别人的视野和记忆。而人一旦被人们遗忘,他也就不复存在了。
人之所以成为一滴水,存在于生活这个海洋之中,这是他依照生活的规约而处世。虽说过于循规蹈矩了些,但倒也自在,倘若是逸入旁道,不是生活因他而扰乱,就是他因生活而受困。就像有轨的车道,只有轮按照辙的方向前行,才能畅通无阻。就像一个“二人三足”的游戏,只要其中任何一方不遵守既有的约定,摔跤就是必然的,至少前进的速度会大打折扣。而天空的大雁们似乎更谙此道,它们排成“人”字型、“一”字型或是“V”字型,不仅最大限度地节省了体能,而且还能互帮互助而成功地到达目的地。
这便又有一个新的生活规约出现了:自由的生活并非不受约束,倘若没有规则的牵绊,任何随心所欲的自由,最后必将让谁也无法自由。于是,圣哲又说了:“人是生而自由的,然而无往而不在罗网之中。”
天空看上去万顷无云,然而,飞行员仍须按照航线飞行,否则便可能机毁人亡。海洋中碧波粼粼,舰船也不得随心所欲,暗礁的威胁时时存在。人啊,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为者宜乎义理,所不为者乃天地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