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说“我会”“我行”“我可以”,长大了慢慢知道了收敛,哪怕是再得意的本事,也只是略显胆怯的“不精”。然而很多事我确实不精,甚至称不上“会”。我对数字的热爱远远不及我所真正热爱的任何一件事的一星半点,可悲的是我又不是什么天才,万千人中最平凡的一个。
只是看“三视图”便令我头晕脑胀,不愿继续。望着同学们将手中的图画现货于笔尖,绘于纸上,瞥着自己那有点墨迹的纸张不住地恼火,似有人将我置于烈火之上,心上有万千只蚂蚁密密麻麻地围住。若说心如止水,此刻我的心便是滚热的开水。有人凑上来问我画好了没,我慌忙掩住了纸,嘴上不住地说着“画好了,画好了”,却心虚地抿了抿唇,生怕被人戳穿拙劣的谎话。那日父亲搬来一盆花,说是花也算不上,只是萌发的小花苞,颜色比我养过的所有植物都要幼嫩。我却隐隐泛起了些许担心:花期已经过去,冬日即将到来,这花还不知道可挺多久。父亲拍了拍掌心的尘土,如常询问我对新课程是否有什么不了解的,我便和盘托出。他顿了顿,道:“每个人的花期都是不同的,所开放的形态,时间长短亦是如此。你看这株花苞,自身平淡无奇,只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还偏偏错过了春天。可它未必不会开放,甚至可能会比其它的花更加耀眼。花期较晚的花苞也有开放之日,我们一起等待吧!”后来父亲教我从实物学起,纸上的图形纵然栩栩如生,亦只是陌生,一如初见的美好,看着自己依然拙劣的笔触,告诉自己慢慢来,比上次一处精彩。
小时候我会说“我会”“我行”“我可以”,长大了我会说“我尝试”“我努力”“我等待着花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