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所有的东西都是新鲜的,我还是一个跌跌撞撞的毛头小子,就这么懵懂地告别了童年,告别了住了六年的小房子,那时候天蓝的像被擦过的玻璃,七彩斑斓的灯光在地上映射了许多图案,像小巧玲珑的宝石,把我眼里所有的光亮,吸取了般。
尽管换上了初中生的衣服戴上了初中生的称号,我还是改不了从小学带来的调皮捣蛋,第一天入校我就把一个纸团垃圾扔进了同学的桌子里。那是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女生,一头乌黑的长发,长发披肩,足以入画。但是我想不到她会告诉班主任,我以为长得可爱的女生都比较容易欺负,小流氓做久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失策的我,心里惴惴不安。我想,做老师眼里的好孩子的。
我们班主任是大学生刚毕业转来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老师,看起来特别青涩,满脸红豆充满青春的生力,一头披散的长发涩青涩青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没有经历过风霜的少女。
一米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我笑了一声,心想不过是一个看起来特别单纯的大姐姐。于是看着她手里捂着的那张我之前扔到同学桌里的垃圾纸条,我忽然一脸愧疚地说:“老师……对不起,那是我扔的。”没等她批评我我就应景地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眼睛湿巴巴地看着她。她抿了抿略发灰白的嘴唇,我心想果然,可是她说了一句我后来三年都不能忘记的话——
“如果你面对事情的时候都只能装可怜的话,那你是一个融不进群体的孩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放空了表情,想了很多很多来反对她的言论,被看穿的我感觉特别羞辱,但是我一定没想到她一语成真。然后开学第一天我就这么讨厌上了我的初中班主任。
我被分到的,是一个差班,在她们谈恋爱玩手机逃学的时候,我在补课写卷子。于是好容易,我就上了全般前六。
我平时一个玩的好的兄弟忽然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要我给他打小抄,身正清廉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这个男生是我们班班长,平时和班里大部分人玩的特别好,也树立了许多威信。但我想不到我的第一课,是这么开始的。他一听到我说不给他抄就大声地吼了一句“那我平时和你玩的这么好是为了什么。”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成了我开始不相信别人的终身谨言。班上男男女女都拥堵着他,有一个女生胖嘟嘟的好可爱,大长发,黑乌乌的眼睛。她就这么指着我说:“你就是心虚,你怕别人抄你的替代了你的排名!你不过是第六而已!”我恍惚间觉得所有同学都把目光看着我,虽然其中不乏看好戏的。
排名,对我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是从小就不太喜欢打小抄,也不太看好作弊的。
看着她们的谴责我什么也做不了,一切就好像书中的故事一样给我带来了好大好大震撼感,那时我只有哭。
好长一段时间我就如被隔离了般,我成绩也下降不少。
还是那个班主任,还是那两片灰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成长,往往是一个撕心裂肺的过程,你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想,把难过转移成学习的动力,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朋友就是附带的会自动越来越多。”
她没有介怀我的小私心小讨厌,也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对我冷淡不理,她说的话一点也不像一个平常班主任该说的。可是在那个时候的一眼相信,是我的全部动力。
后来我连续几次全班第一后,又重新变得热络起来。在同学们一张张喜迎的笑脸下,我又看到了那张充满生气的豆豆的脸。
她是我的班主任,在我中学的时候对我严于利己,是我海上的照明灯,带我走出迷雾重重的海域,是我心中的神仙姐姐,不温柔不漂亮却让我记了三年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