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旅人皱眉,昂首,望向天空。斜阳惨淡,薄云微拢,只怕是风雪欲来。紧紧衣袍,旅人看向不远处飘摇的大旗,上面笔墨浓重的“驿”字依稀可见,加紧脚步,向那驿站赶去。
刚入驿站,雪悄然飘落,忽然生出心思,愿看看这素白澄澈的大地。披衣,走出驿门。信步轻晃,任雪花染白青丝。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座早已残破的大桥上,既残且破的木板歪歪扭扭地搭拢在一起,屋顶的茅草零落地补在一起,木桥已被河水侵蚀得面目全非,带着隐隐的追思和怅惘。不愿再染感伤,转身,想回到驿站,却又猛然驻足,风雪凄迷之间,竟绽出一抹孤傲的艳红,那是什么?可是一簇独开的梅?不觉间加紧脚步,向那抹艳红走去。近了!近了!是!是蜡梅,是一株寂寞独开的蜡梅!无人眷顾,亦无人欣赏,只自己在黄昏的风雪中孤芳自赏,风吹雨打,都默默承受。白天的它尚残存着半缕被人发现的幻想,可是此时,只留它在风中独自愁,不料又遭受凄风冷雨。
没由来的,旅人一股心酸。如此妖美的花朵,却不曾与百花于明媚春日之下争奇斗艳,只在这瑟瑟寒风之中傲然挺立,任凭百花不屑或是嫉妒,都在自己的花季坚定地盛开,让这素白的世界平添一缕幽香。一阵狂风猛地袭来,旅人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却见几朵蜡梅被生生吹落,散在泥土之间。弯腰,想要拾起,却只见花影明昧,一丝暗香扑鼻而来。起身,眼前梅枝劲直,寒风瑟瑟,磨不灭傲骨铮铮。
驿站,旅人向窗外寻觅,那抹艳红妖异美丽,倔强地挺立在素白天地之间,耀眼而清晰。而我也像这孤傲的梅花一样,不与主和小人相媲,不屑与争宠邀媚、阿谀奉承之辈为伍,即使左迁也不忧谗畏讥,我就是我,为梅歌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