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每每听到这首耳熟能详的民谣时,眼前就浮现出家乡过腊八节的情景。
在我的家乡,腊八节这天家家户户必做两件事:一是熬腊八粥,二是腌腊八蒜。腊八蒜就是八蒜剥皮后放入醋瓶中,封口腌起来。妈妈说这一天腌的蒜会变成翠绿色。很神奇,确实如此。多年来一直以为只有腊八这个节日才能把蒜腌绿,前段时间发现无意中放入醋中的蒜居然也变绿了,才知道这大概是妈妈为了让我们剥蒜皮而编出的一个美丽的谎言吧。
腊八粥,顾名思义,是要凑够八样的,红枣、花生、桂圆、小米等不一而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搭配,有些像平常喝的八宝粥。到了腊八前一天,各家的主妇就开始准备了。在街头巷尾碰巧见了,总会站一会儿交流一下,你是哪八样,我是哪八样。也常有人忽然惊叫一声:“哦,我忘了一样东西!”然后匆匆忙活去了,惹得人们大声笑起来。腊八这天早上,家家户户浓郁的粥香,早早就弥漫在乡村的街道、上空。我一觉醒来,想起“最重要的事”,从床上一跃而起。一碗腊八粥忙不迭地送进嘴里,一面嚼一面咧嘴笑开了花。妈妈看着我和爸爸两人的吃相,一面摇头做无奈之状,一面却笑意浓浓。腊八粥不光自己家享用,村里无论住得近的还是住得远的,都会盛一碗送过去,一是送一份祝福,二是分享自家的手艺。这天,各家各户的腊八粥我都会吃个遍,把肚子撑得鼓鼓的。虽然手艺不同,味道也不同,但不论是浓的还是淡的,吃在嘴里都一样香甜如蜜。喝完了粥的小学生一直讨论到上课仍争执不休:“到底谁家的粥个更好喝?”
自从离开家乡在外求学,腊八这天就再没有吃过家乡的腊八粥。虽然妈妈依旧会熬腊八粥,并把粥冻到冰箱里等放了寒假给我吃,但我总觉得不如以前的粥香。后来我总算明白了,并不是妈妈熬的粥不如从前,而是因为我忙于学业,没能体会出妈妈的这份牵挂、爱意,更没有感受到乡邻的那份温情。
真想回到童年,回味下乡邻的纯情,咀嚼家乡的淳朴,重温数九寒天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