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高二了,离家不知道多少公里。印象中,在家是太阳在校已是傍晚,学校是封闭式管理,离校近的同学也不能如愿地天天回家博得家的温暖。
记得高一时,同学之间互不熟悉,天天都是埋头做作业,把自已乔装成一个“假忙人”,这样似乎就听不见外面的喧闹,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融入不进别人圈子里的人。可心从来骗不了自己。目光也骗不了自己,总往门口张望,期待有某个人呼唤自己,我们可以勾肩搭背地从楼道走过,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一起去闻那桂花香。九月,已是桂花开的时期。家里也有许多桂花树,早前,有许多小伙伴一起去摘桂花,我们捣碎它,装在瓶子里,说好做成香水等来年桂花再开。而今,与身边的人只是陌路,来来往往的人并不熟识,只能趴在桌子上,一遍遍地算那道怎么也算不出来的数学题,孤独,肆无忌惮地侵蚀着我,让我最后缴械投降。
政治老师说,喜欢群处而独处是内心孤独的人是空虚的。是的,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量在哪,一颗心不知往何处安防,仿佛抽掉全身的内骨,最后也只剩空壳了。
时间久了,也学会如何生活,而不是如何度日,在班上空闲时,心情不错了写作业,有什么想说的用笔记录下来,去操场溜达几圈,书店买买杂志……何乐而不为?所谓孤独,有时也许只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枷锁罢了,限定了自己是孤独的,于是外面的风景也就看不见了,两只眼睛和心也就成了摆设。
十六七岁的年纪,即将步入成人的殿堂,青春,仿佛离我们会越来越远,却似乎从未离去。这是一场旅行,越过高山大海,看遍春夏秋冬,尝尽人间冷暖,孤独,那是一定有的,看我们如何去把孤独转化为力量。
它不同于行走是用身体旅行,美食是用味蕾旅行,音乐是用耳朵旅行,它是用灵魂旅行,也正因为如此,旅行中所遇到的每一次磨难,都是对于灵魂的一次洗礼。
旅行不会一帆风顺,也不会处处充满惊喜,我们需要披荆斩棘,特别是当我们选择了一条鲜少有人涉足的路线,前方,更是艰险万分,稍不留神,便会坠入深渊。青春便是如此,每一步,都需要我们去尝试。或许,我们会在前行的过程中,遇见其他人,但,终会分道扬镳,最后,终将是我们自己一个人。
或许,有时我们会感觉寂寞,沿途的风景再美,但在时光之轮的驱使下,我们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远去;遇到的人再令自己眷恋,可仍抵不过流年。那些流逝的时间和邂逅的人,也终会在青春旅行中渐行渐远,前行的道路上,始终是自己。
但即使我们在孤独地前进,我们也应欢喜,即使有些人不能陪我们到最后,但至少,我们也曾经历过一段有人相陪的好风景,这也是一件幸运的事,不是吗?更何况,旅行不会停止,我们依旧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或许令我终身难忘,或许令我痛彻心扉,或许也仅是擦肩而过,但终究,我们的旅行不曾一直寂寞。
十三四岁的我,桀骜叛逆,行事乖张,那时的我才是典型的唯心派,随心所欲,丝毫不会掩藏自己的感情,对于讨厌的人或物,敬而远之,不曾掩饰自己的厌恶。对于看不顺眼的事,非要横插一脚,把事情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对于老师,也仅仅是表面上的顺从。我也因此,树下了不少敌家,挂彩也是家常便饭。
直到那一次,我与一个女生产生了争执,最后当然是素来有“毒舌”之称的我大获全胜。她哭哭啼啼地找老班告状,老班这次对我忍无可忍,新账旧账一起算,一个电话将我所有的“罪状”上告到我妈那里,我妈风一般地赶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向老师道歉,一面赔不是,一面承诺好好管教我。本来在一旁不屑一顾的我,看到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有些悸动,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要强的她向他人低头,瞬间鼻子有些发酸。
回到家后,她也只是淡淡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看着她也不说话,一时间,场面静谧得可怕。突然,她张口说:“你真让我失望,你对不起我”。然后她的眼泪就砸了下来,一下一下,砸在我的心上,砸碎了我桀骜不驯,不惹人喜爱,自以为潇洒,叛逆的青春。
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想了一夜,也许仅仅是一夜的蜕变,我开始觉得自己的叛逆是如此浅薄而矫情,只是纯碎的抗争而已,然而这种抗争却不知不觉地伤害了许多爱我的人。
即便我也曾迷失方向,但我只能硬生生地闯到原来的轨迹上,而于我,那些我曾以为会轰轰烈烈的青春,那些我曾以为的黑暗的岁月,都已消失在那一夜。
青春是一场旅行,所有人都不知道它的目的地通往何方,将把我们指引到什么样的人生舞台上,但就算折了翅膀,没了方向,我们也要勇往直前,因为青春没有彩排,它也不会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