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住校,日子虽有些单调与吵闹,但总比无所事事好。回到家,便有些不知所措,除了坐在写字台边看看书,听听音乐,就不知道干什么好。幸而有妈妈在家。
一大早,太阳还没照到屁股,妈妈就好似的开动轰轰作响的洗衣机。然后用满是水的手捏我的鼻子和耳朵,一边捏一边用唱花腔的高音吆喝:“小懒虫,快起来,早睡早起身体好!”还没等我抱怨,就一把掀了我的被子,扔到沙发上去。若是我反应快,便有一场棉被之战,通常因为我眼未全睁,目标不清而败下阵来,只得怏怏地穿好衣服,免受挨冻之苦。洗衣机的轰轰声一直还响着,过一会儿就会换成脱水机的苍蝇哼,这两种机声传播范围极广,即使关上房门也能听见。这使我的耳朵习以为常,更精彩的是,妈妈会在洗衣机旁看着衣服唱《刘三姐》或是别的老电影插曲,仿佛是地道战地上地下一起打,四面八方齐开战。
妈妈忍受能力挺强,如能听民歌、西洋轻音乐,更可以忍受我所热爱的中国原创摇滚,吃饭时若是听到BonJovi的快节奏摇滚,妈妈会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跳两下迪斯科再坐下继续吃。
上班时,妈妈是机械设备工程师,但不知她从哪儿学会了电脑,平时还老想教我。最近,她看到同事们都用毛线钩拖鞋,她也手痒,每到星期六、星期日,我一回家,妈妈就拿了鞋底和毛线坐在我写字台旁边,一边慈祥地看着我,一边钩拖鞋,美其名曰:“抓紧一分一秒,制作新时代工艺品。”这不,我现在脚上,已经有了这样一双工艺品了。看到她一双接一双地钩,不亦乐乎,害得我也手痒起来。唉,遗传了那么多还不够,后天还得传染我点“毛病”。
对于钱,妈妈没有一贯的宗旨,她的态度总是在变。逢每月农历的三、六、九,我们附近的农村有集市,妈妈有时会起个大早去赶集,因为她可以在那儿找到许多物美价廉又好玩的东西。但到了超市,她就顾不得许多了,总对我说:“想吃就买。”因而每次结账,都得花上百八十元。妈妈有时也会像孩子一样,看到新东西很好奇,易于激动。
妈妈很开放,也很善良,她和我总是“同盟”。
所以我庆幸我妈妈是我的妈妈,不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