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浓浓是江边雾色,清清的清清是秋雨校园。清秋里最爱的是秋风,轻轻柔柔地,拂过脸颊,掠过眉尖,舒服得令人叹息。而如果这微风还伴着细雨,给人的感觉尤为美妙。斜斜风,细细雨,秋风伴着秋雨,欢快地跳起了狐步舞。拍在脸上,有些许凉意,而随着那飘飞的裙角流动的雨独有的清澈气息,令人不醉而醺的感觉。偶尔还夹着一屡花香,淡淡的,甜甜的,直沁入灵魂深处,难以言喻的微醉的幸福感萦绕着。而秋雨中的校园呢,更是美得令人屏息,平时的棱角分明多了几分细致,几许柔情。充满异国风情的欧式建筑群,平日里的浑朴厚重添了几分轻盈,而那秀美的弯弯小亭呢?被雨披上了一层精致的面纱,若隐若现神秘得有让人一探究竟的冲动。
秋雨
我喜欢雨,但却一直不太喜欢秋雨,总觉得秋雨过于冰凉阴冷,让人感到晦涩落寞,愁肠百结,但这场秋雨除外。
大概盼了很久的缘故罢,或者还有其他的一个缘由,而我却一直没弄清楚。但朦胧中,总仿佛有一个声音,或者一个身影在我的眼前、耳畔摇曳。
清晨,从睡梦中醒来,朦胧中似乎听到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几乎两个多月没见过一滴雨。仔细听了听,的确是雨声,而不是谁家的空调的冷凝水滴答的声响。扒开窗帘向外张望,欣喜溢于言表,简直要手舞之足蹈之了,的确下雨了!
雨时一阵紧似一阵地下着,猛烈的时候,几乎可以用“瓢泼”来形容了。自己不住自言自语地喊了一声:“好雨!”惊醒了正在酣睡的儿子,睡眼惺忪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兴奋地对他说:“快起来看,下雨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跳到地上扑到窗前,看得出小孩子也高了兴。因为这场雨来的实在是有些晚,干燥与烦闷笼罩的时间似乎太久。
喊全家人都起床,把所有的窗户打开,像欢迎贵客一样迎接那清爽的秋风吹进我们的闷热的家,也吹进我们的干渴的心田。风声,雨声,做早饭的锅碗瓢盆声,汇成一支轻松愉悦的晨曲。
农村长大的我对秋雨并不陌生,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头顶了一块塑料布,穿了已漏了水的雨鞋,踏着泥泞的道路急急忙忙往学校赶。学校离家有四、五里路,而我每天要步行上下学。因此,我最讨厌秋雨,因为夏天,下雨的时候,我可以光了脚跑;冬天呢,下雪的时候我可以在雪地上跑,即使摔几个跟头也不要紧,反正那个是身手利索着呢。啪地摔了个仰八叉或嘴啃泥,没关系,一个鲤鱼打挺就蹦起来,拎了书包继续跑。老师可不管你离家有多远,反正你得赶上早自习。否则迟到了,就要罚站,面子上不太好看不说,还总要耽误一节课,所以上学就如同冲锋冲刺一样,似乎没有困难能挡得住我。但我却讨厌这秋雨,冰凉冰凉的,腻腻味味的,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把村庄,树木,庄稼,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里,让人看了就心烦意乱,更何况我还要跑好几里的土路呢。
由于道远,即便我再起早,再快跑,但赶上秋雨连绵的时候,总是要迟到几回,于是被老师罚站,罚抄课文,罚做卫生,感到既委屈,又冤枉。
“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家离得远,这您也知道。”我不止一次地这样解释。
“我不管,反正你迟到了。”老师微笑着,并不急于打断我的解释,但惩罚却一点没有减轻。
那个时候我恨自己的觉为什么那么多,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就已经是大天大亮。母亲心疼我,有的时候不忍心喊我早起,或者母亲喊了几遍,我虽然应承着,但一转眼就又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看看那老座钟,呀!离上早自习不到半个小时了。于是一边埋怨着母亲为什么不叫自己,一边胡乱擦了把脸,抓起一个饼子,挎了书包就跑出了门,而外边的秋雨正下得欢。我几乎绝望了,哭腔对母亲说:“都怨你,又要挨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