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在想,做一只虫子也是不错的。即使在那卑微而短暂的一生中只能享受悠悠岁月、茫茫世界的一瞬,却也无憾。它孜孜不倦的在这沧海一粟间鸣叫,响彻整个世界;即使像飞蛾扑火,蚍蜉撼树一般,被全天下耻笑“自不量力”,也要为绽放自己的生命而义无反顾。这就是虫的生命意义!
那做一颗树呢?挺拔的树干,脉络清晰的突起与凹陷,就像被不知名的物体划出的一道道深入骨髓的伤痕;雨后滴翠的树冠,为行人隐藏“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秘密。不时影影绰绰的圆斑躲过郁郁葱葱的叶子落到地面,才发觉树为我们托起了多少炽热;盘虬卧龙般的树根深入地底,向四周伸展、蔓延,几里外的土地你也能发现那伏起的树脉。树,就像大地的心脏一般,生生不息,不停搏动;那错综复杂的的伏脉就像动脉一样,不停为远处送出补给、奉献生命。像这样一年又一年的活着,叶落归根,一层又一层,最后埋在自已一生的落叶中。就像王鼎钧在《那书》中所说的“你绿在这里,绿着生,绿着死,死复绿”。这就是树的生命意义!
由此看来,做一个人倒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刘亮程曾经说过:“其实这些活物,都是从人们的灵魂中跑出来的,留在人的身边,让他们更好的地看清自己。”人们怎样看清自己?什么才是人生命的意义呢?难道不是像虫子那样为了心中的执念与信仰燃烧自己的整个人生吗?难道不是像树那样坚韧的站立,让自己的血液沿着年轮不停地转动吗?
木心说:“生命是什么,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是啊,人的一生实在太漫长,漫长到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挥霍。但比起虫、树来说,人的生命长久,却不是无所谓的借口。我同意席慕蓉说的:“比起贝壳里的生命来,我在这世间能停留的时间和空间是不是更长和更多一点呢?是不是也应该用我的能力把我所能做到的事情做得更精致,更仔细,更加一丝不苟呢? ”
生命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我们都是摆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