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起你满是皱纹的手,轻喟一声时光,你盯着我,微笑的给我唱着曲儿,一如几年前,摇着小扇,坐在槐树下的小调……
那时的夏天,是夏天。你总爱一件碎花的小短衫,一条黑色的小宽裤,我总是嫌它不好看,跟电视里的土姑姑没什么区别,你笑着,一边给我盘起长发,一边说这样凉快又舒服,那时我信了,六七岁天真的我告诉你,等我长大了,就给你买很多很多这样的衣服,让你一辈子也穿不完,你利索的为我扎起最后一个发饰,说你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夏天热,奶奶不喜欢闷在房里,常搬两把小椅到门前的槐树下。那时,满树满树的花开,弥漫着香气,那大槐树如同戴上头纱的新娘一般,一低头,是不胜的娇羞,飘零的花瓣在空中盘旋,温暖了风,感动了夏,满地满地的全都是,点染了夏的幽妙。我趴在奶奶的腿上,坐在槐树下面,低头,抚弄花的残骸,无聊的思索……奶奶拿把活像济公的小蒲扇给我扇着风,说真的,那风很小,倒不如夏风来的凉爽,我闭上眼,在这悠扬中,准备小眠一会儿,耳畔却轻轻地传来一曲天籁,奶奶的声音干净的不起一丝涟漪,在槐树的衬托下,像一涧流水,流淌于田野之间,点染了七月的烈阳,我趴在那,在熟悉的小曲中闭上眼……你抚弄我双耳鬓发,那眼神如一汪清水,透彻的深沉,引人陶醉……
多年以后,那眼神依旧如此,这田间的一老一小,这槐树下的一老一小,终究是没经过时间的考磨,这爱意虽封存,却常在。那一天,你看着槐树下痛苦的我,那眼神一如曾经,只是多了怜悯与心疼,你问不出我原因,只得在远处远远观望,我干收的到,那灼热的目光与你但有的脸庞,又是槐树,确实不同的你我。
至少那年树上花开,树下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