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雪下的停停顿顿,每一场都飘散得很稀疏。唯独最后的一场雪如收尾曲隆重地粉墨登场。
因为工作的缘故住在伊宁,我也去小住了几日。为了不影响母亲的工作,我打算一个人回家。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坐车回家,母亲在车窗前再三嘱咐着要小心,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雪花中,我心里不免有些恐惧和兴奋。
车厢内,只有我和一位带着孩子的,孩子幼小而可爱,是个……白般的脸蛋,干净纯真,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扑闪着,齐耳的,樱桃般的小嘴咕噜咕噜的嚼着糖果,像个。她双手扒在车框上,努力的想用小手接住一片片雪花,她成功了,开心地看着手心里的雪花。嘴里数着一瓣两瓣……雪花顽皮的化成了水滴。女孩不高兴的噘噘嘴,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我不禁被她的童稚给逗笑了。她的母亲则看看我,又把目光转向了她的女儿。女孩最终把手收了回来,但她并不安分,在座位上扭动着身子,她的目光锁定了我,嘴角微微上扬,随之小手也跟着伸了过来。“姐姐好,我叫茵茵。”我也友好的冲她笑笑,握住她胖乎乎的小手。“茵茵多大了?”我柔和的问着,“5岁啦!姐姐,我可棒了!会写字,会跳舞,会唱歌还会画画!”茵茵兴奋得比划着,她的母亲皱了皱眉,口气略带惋惜的说:“可惜,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茵茵并没有在意母亲的话,也许她还不懂吧,她安静的笑着,我怜悯的看着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心忍不住地疼了一下。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依稀可以看到被高楼挡住的晚霞的光芒。车上的人陆续增多。这时,却发生了一些小问题,有四名乘客说要赶急事,车上却只有两个空位,司机与他们商量着解决的办法。茵茵眨着眼睛,仿佛听明白了一些什么,她拉了拉她母亲的衣角,小声恳求着说“:,我们可以晚点回家么?他们好像又比我们还要重要的事。”她的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慈爱的目光,用手摸了摸茵茵柔软的短发,牵着茵茵下了车。“姐姐,再见。”茵茵稚嫩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茵茵,再见。”我激动得望着茵茵与她母亲远去的背影。司机也感激地向她们挥手,感慨道:“要是像这样的乘客再多一点该多好啊。”那四名乘客没有说谢谢,但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车上的乘客有的的则若无其事的向窗外望去。
车开启了,车厢里没有了茵茵甜美的笑容,没有了银铃般的声音,雪花伶仃的坠下,无声无息的。在即将拉上天幕的那一时刻,我看到所有树枝上都开满了同样的花朵:微笑——茵茵的笑容!茵茵,茵茵,你一定是个天使。天使的座位一定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