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老师给了我一颗文明的种子,老师说:“这是经过时间的箕扬之后所留下的最珍贵的果实。”
我捧着这种子,仿佛捧着所有生命的精英,感到了它的神圣和殷实。
我想它是吸吮了流淌的人类历史的长河之水而成长的,或许它在内心深藏着一双新月的微笑和一丝被地狱之门封锁的不屈的阳光。或许,它是一首凝结了野蛮践踏的哀曲,一张驶离了痛苦深渊的远去的风帆。要不,它就是寻觅着春之路燕子遗落的但脱颖于冰山雪谷里的一片不死的新绿。
我捧着这种子,无论做怎样的揣度,都难以品定它的那些未详尽的经历,但我知道:
一
它来自生活的深处,
它负着历史的重托,
它已经超脱了衰老的绝望的劫难,
它是时间的诗歌,是时间最高的杰作。
二
我一直听着它歌唱,它和它的家族责任、公德深情的歌唱。
种子在环卫工人清晨的扫帚里刷刷唱着,
种子在教师的宁静的窗口默默的唱着,
种子在人民警察的奔忙的身影旁激励的唱着,
……
种子在世界的有爱的每个角落唱着。
每一颗文明的种子,都是远行着的发光的星体。
每一颗文明的种子,都藏着许多万古常新的故事。
三
我从大地的仓库里拾取了一粒文明的种子。
我捧着它,像捧着一个希望的火炬,感到了它的神圣和殷实,虽然时间会腐蚀一切记忆,虽然金钱会吞噬人善良的心灵,虽然权利、欲望会屏蔽人性,但我相信只有我的种子和它的家族能在这一切腐蚀中能赢取自己的生涯和这生涯延续不断的韵律。
我相信在时间流动的地方,一定会有它的歌唱。
我要向大地的远方走去,在世界的最黑暗的角落播下这颗种子。
也许它会变成满树盛开的栀子花,用纯白的花瓣铺就光明之路,用馥郁的花香守护着家园。
也许它将腾飞于蓝天像云朵一样把歌声带到天堂。
也许它会被一块沉重的岩石挤压,只能长出一棵嫩嫩的小草,也要絮语春光……
但无论怎样,我都相信它在哪都会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