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秋天最后的几个日子里,叶,簌簌落下,在空中悲歌而舞。偶尔,还有黄叶稀落在树上,憔悴出秋的冷漠与荒凉。
我的心,已早早地入了冬。
冷战,毫无商量地袭向我,已是第五天了,没有在一起吃饭,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面也刻意躲避不见。父亲,突然间变得那样陌生,似乎与我越走越远……
模糊了,渐渐模糊了,好像不久前,父亲爸还在餐桌上笑着给我夹菜,还在电视前饶有趣味地跟我讨论着某某明星,还在……为什么?暖春突然遍野冰封?一切都变了,一个巴掌,一顿责备,竟这样禁锢着我,冰冻着我。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父亲那越渐熟悉的车声,立即走向屋外蹦跳着奔向他;当那车声渐去,我会默默注视着那远去地背影……而现在,那车声,我仍会静静地听,脚步,却再也没有挪动。
放学了,我推着车走向院中,地上,枯叶随风悄然飘起,又凄然落下,院子里摆放着被砍回的枯芦竹。“咚、咚……”,只见一个蹲着的背影,哦,是父亲,在专注地将那芦竹砍成小段。我下意识地想要退去,然而,他似乎并未觉察继续劳作着。我停留下来,扶着车,站着,默默注视着:他依旧是那样,干活时总是穿着旧衣服,身上那件褐色地春秋衫,不知洗过多少次,透出点点漂白,越发褶旧。手中的那把斧头,不停歇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小小的半弧,那样娴熟,没有一丝倦累。“呼——”冷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头发,蓬松的发丝,分明闪起点点银光。哦,我竟从来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头发已白了许多!他所承受的艰辛,我竟丝毫未能体会……
不再任性,不再犹豫,不再躲避!我突然明白,纵使天下的父母对子女曾是多么的严厉、苛刻,那决不是出于厌恶,那都是因为爱着他们,父亲又何尝不是?他何尝不是每时每刻地为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着想?
心,豁然明亮了起来。秋阳,是如此明媚,如此温暖地环抱着我。我放下车,搬来一个小凳,快步走向爸爸,在他身后轻轻放下:“爸,坐吧!”在这突然间,他怔住了,却又很快地,我看到父亲脸上夹杂着激动与欣喜的浅浅笑容:“回来啦,快进屋,外面冷……”
秋,那样暖;心,那样暖。
我相信,在这快过去的秋与那未来的冬里,我会感到格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