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可无梦。我的人生有三梦:大学梦、作家梦、记者梦。
大学梦早已圆过了,曾作文以记之,无须老调重弹。2002年初,我加入了南昌市作家协会,实现了人生第二个梦。
小时候,由于兴趣的牵引,喜欢看些童话、小说之类的文学作品,也算得上是个文学爱好者。可我在中学时期的作文并不好。读初二,一位姓李的语文老师,一次发下了作文簿,翻开一看,我的作文只得2分。尊敬的李老师怕我看不懂,走到我的课桌边,不无幽默地说:"你的不叫作文,叫做笔屙的屎!"
顿时,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我心里在说:"哼,等着瞧吧,说不定哪天我写一本书给你们看。"
高中毕业,到县城复读,住在二哥工厂宿舍,隔壁住着一位叫李前亮的作家,正在写一部叫《赣南那边红一角》的剧本,以项英、陈毅等老前辈在赣南老区闹革命为题材。我对这位作家很是敬仰,总觉得他是那么的高深莫测,几乎关注他的一言一行,他每日夕阳西下的时候,总是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远山作凝思状。我心里在想,作家又在构思剧本呢。
一日傍晚,我鼓足勇气,拿了一篇叫《夏夜》的作文请他指导。他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支笔,圈之点之。还说文笔流畅,想象力丰富。我禁不住有些飘飘然,心花怒放起来,便对他说:"我考不起大学,拜你做老师,学习写作好吗?"
谁知,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千万不要跟我学什么写作。好难弄,好难弄!以后好好挣钱,养家糊口,才是正道。"
不久,李先生因工作调动,去了赣南老家。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一直不曾听到过他的消息。
1982年,我在家务农,农闲时还要放牛,砍柴。只有晚上及下雨天,独自躲进有井的百年老屋,编织文学梦。当时,我是杨朔的崇拜者,总套着他的模式去写,为赋新词强说愁。终于,有一篇叫《十月花花小阳春》的稿子,自我感觉极好,寄给了原《江西青年报》,只望一炮打响,一鸣惊人。可是,两个月后收到的是一封冷冰冰的退稿信。此后,我有多年改弦易辙,不曾涂鸦。
1987年,同好友王金保在梅岭办了一个《溪流》文学社,出了一份叫《溪流》的油印小报。我写了一篇叫《梅岭溪》的散文、一篇叫《漏来了》的童话。
《漏来了》是根据我读小学三年级时,山外来的一位叫黄立荣的瘸子老师讲的一个民间故事而写的。这个故事很是生动有趣,我一直萌动着要把它写成文字的冲动。中学时就试过几次笔,没写好。这次经过了多次修改,投给了《儿童文学》。
一日,听外甥简海峰说,在《童话大王》上看过一篇叫《老虎和漏》的童话,和我的那篇《漏来了》故事情节差不多。我满以为是人家抄袭了我的作品,有些义愤填膺,扬言要去上海打官司。等找来《童话大王》一看,不禁大汗淋漓,人家早在四五年前就发表了。一个酝酿了十几年的童话也就破灭了。
1992年,省工商局办了一份内部刊物,叫《个体私营经济导报》。这是一份用来指导个体工商户经营、了解市场信息的报纸。《导报》的副刊,多是和我有着类似经历的个体户朋友写的一些贴近生活的文章,写他们的酸甜苦辣,写他们的喜怒哀乐。《导报》于我,有一种天涯遇知音的感觉,并引起了我又一轮的写作冲动。首先,我翻箱倒柜找出了那篇叫《梅岭溪》的旧作,誊了一遍,寄给了一位叫杨莹的文艺编辑。两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当街坐摊,个协的同志送来了几份《导报》。我漫不经心地阅读着,蓦地,《梅岭溪》三个铅印黑体字跳入眼帘,心里猛地一阵狂喜,一遍接一遍地读着自己的"大作",觉得它是那么的优美,那么的流畅。正如人们常说:文章是自己的好。好几天,就像吃了补药一样,精神抖擞。冷静下来,细细对照原稿,才发觉,我的习作之所以能成为"作品",是花费了编辑同志很多心血删改润色而成的。此后,我有闲便写,经常挑灯夜战。长期读书看报,已有了一定文化上的准备。十多年来曲折的生活历程,又为自己积攒了写作素材。不久,《导报》给我开辟了一个叫"经商手记"的专栏。很快,我的作品登上了《南昌晚报》、《赣江大众报》、《江西日报》、《中国环境报》、《星火》杂志。
此后,我过着一种亦文亦商的日子。我在梅岭店前街开了一家小店,奔波劳作之余,性耽山水,情系田园,用心灵去感悟梅岭的山光水色。十年磨一剑。2002年6月,我的散文集《梅岭随笔》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这算是我一个阶段创作的一个小结。不久,我加入了江西省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协会。
这仅仅是我迈入作家门槛的第一步。我将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来感谢所有关心和扶植过我的编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