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思想里有个重要的概念叫做“格物致知”,在近代西学东渐的过程中尤其受到学人推崇。所谓“格其物,致其知”,一些鸿儒们把它解释成探究事物原理从而获得知识的一种学习方法。对于中国自然科学的发展,它可谓功不可没。
探究式学习解开了“唯书是论”的枷锁,让部分摇头晃脑的老头儿们从浩如烟海的经史子集中走了出来,开始观照外在的客观现实。接接地气,说说人话。用现实去印证书本,甚至是反驳书本。这种传统延续了下来,并在现行的教育体制中悄然复苏。当然,这种跨度几十年的隔代遗传是有风险的,于是就出现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种“变种”。
我国自上世纪70年代起恢复了高考,对这个失而复得的事物,广大教育工作者显然还需要一段很长的磨合期。就像一个曾经离家出走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回来了,满脸胡茬,又长了喉结,连叫“爸”的声音都变了,一下就陌生疏离了。
对于怎样进行教学、教学的重点和目的是什么,设计者们莫衷一是。学习科学知识?塑造学生人格?全面发展?术业专攻?或者更直接一点:考个好大学?
其实事实也证明,“考个好大学”一直被人们当作教学的目标,并且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还会继续被主流教育所认可遵循。
最近十几年里教育口号迭出,“素质教育”之后又冒出了一个教学界新宠——“探究式教育”。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全国风风火火地推行“素质教育”改革,各个学校里也应景地贴满标语响应。口号听起来很激动人心,“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刚开始老师还给我们上上德育课,带我们在操场上跑两圈儿。临近期末之后,体育课全拿来当自习课用了。至于升学班,则直接取消了这些课。
高考不考的书都是闲书,高考不考的课都是闲课。高考不考的探究,也都是作了无用功。所以,大多数时候,所谓的“探究学习”,也不过是一场大家心照不宣的集体表演而已,走个过场,为“改革论”者加点底气。即使探究出了自己的个性见解也是枉然,因为高考阅卷老师都是按标准答案给分的。
无论教学花样怎样翻新,高考的取材方式一成不变,一切都是红药水、蓝药水,治得了溃疡化脓,除不了病根。
“分数本位”的教学模式雷打不动,不管怎样探究,都会是小沈阳的裤子——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