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男人是我父亲为题的记叙文

2019-01-24叙事

  那男人是我父亲

  父亲,或许是在我所认知的词语中,最为鲜说的一词。活了十九个春秋,第一声“父亲”是妈妈教的,但之后张嘴开口喊出声的次数还不到一百遍。

  年年的中秋佳节前夕,所有的车站都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好不容易挤下了火车,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一出站,便看到同行朋友的父亲在站口翘首等待着自己的闺女,朋友的嘴角不禁上扬大步流星地向着他父亲走去,还不忘回头挥手与我告别。我冲她一笑,耸耸胳膊,拉起行李箱独自一人上了公共汽车。

  回到家差不多十一点,巷子十分安静,可以听到自己疲倦的喘气声。但一踏进家门,便是妈妈姐姐的热情拥抱,顿时一路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我环视了屋子,视线所及之处,一如既往,那个男人并不在。这种“三缺一”的打麻将的局面已是司空见惯。“我在期望什么?他向来如此,就只是一个“不问不顾”的男人,活在这个家里罢了。”我甩了甩头,放好行李到楼上和妈妈姐姐开始“高谈阔论”。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下有熟悉的汽车声,他回来了。

  “嗒嗒,嗒”的脚步声渐近渐大,在门的这一头和那一头,光与暗的交际处,那日渐显得苍老的黝黑面庞;那乌黑的头发显然是染过;宽宽的上额饱受岁月磋砣,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偌大却又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却不过是一潭死水,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那死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还有那厚厚的嘴唇,更是闭不透风。心想:他向来这样,小孩子见到都避之不及。如果他老了,丝毫没有改变,还是老样子让人无法靠近,无法理解。妈妈常说:他,从来都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是啊,妈说得没错,他从来都是如此。记忆的齿轮飞快转动,时光重回八年前的一个雨夜……

  古老的时钟发出“当当”的十二声响,屋子格外的安静。房门虚掩着,从狭窄的门缝可以透进一丝微弱的光,也传来阵阵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你又借了人家多少钱啊?上次不是已经还清了吗?怎么还找上门来,你今天怎么也得给我个说法。”妈妈带着稍许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地说。

  “没有,上次还了。”那男人干净利落地说道,好像说的是别人。

  “什么叫还了,还了怎么还找上门,你到底……”妈妈的声音渐高起来。

  本来还是睡眼惺忪的我,到底还是清醒了,我知道那男人又闯祸了,手又“痒”了。

  接着又传来,“我没钱,也不会回娘家借的,难道你的良心被狗叼了,里面还有小的要读书交学费。你不管家事就罢了,别添乱了,行吗?就当我求你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下去。”

  “……”他没出声。

  这回妈恼了,看着他那一副“扶不起的阿斗”的样子,失望地说:“咱俩离了算了。孩子跟我,也省得成了‘拖油瓶’。”声音明显颤抖着。

  “……”他依旧不作声。

  “好,就离了吧。你这没良心的,孩子们有你这样的父亲就算……”话还没说完,那头倒是有了反应。

  他终于爆好,大声喝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别拿孩子来唬我。”语毕,便起身向那层只有他一人有的楼上走去,只留下一抹冷冷的背影给伤透心的妈妈和初懂世事的我。

  记忆的闸门在“嗒嗒,嗒”脚步声中关上了。

  他走进客厅,我也理了理零散的思绪。一抬头就迎上了毫无温度的双眸,慵懒地坐下才缓缓说:“回来了。”他顿了顿,那嘴巴欲张欲合,最后还是闭上。屋子里的气氛骤降,但很快又回升了。似乎那男人从来就没进来……

  其实,那一刻他不知道他的女儿很想他开口说话,哪怕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一句话;他不知道,当他的女儿在车站看到自己的朋友因她的爸爸在人潮观望等待而露出耀的笑容时,内心是多么的羡慕;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的女儿一直等待着他,耐性都几乎磨尽了,甚至乎对他绝望了。可惜,他不知道,因为他的“不问不顾”。他太吝啬了!

  诚然,那个男人真真实实地与我们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一个空间的氧气,只是他从来都不曾和我们有过多的交流。但我们就这样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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