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作文
车站上,远不像鱼儿紧贴着鱼儿滑过的流畅,而是齿轮咬着齿轮的艰难错动。
那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过膝毛呢大衣,下半身是灰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瘦巴巴像枯草气若游丝的根须似的脚。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牛皮尖头的鸭舌帽,却看不见他的鬓发。 他竖起了衣领紧紧围着脖子,抵御一阵阵来袭的风。无论是他的着装,抑或是他的气氛,均像是时尚杂志封面上俊朗帅气的模特搁放在候车室的人潮中。然而,具有戏剧性的是他弯下腰拿起放在地上的蛇皮袋,还标有某某化肥的字样,另一只手拎着一只纸箱,盛满了新鲜的草鸡蛋,踮起脚尖,朝我大喊,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瞪大眼睛。
那个一瞬间失去风度的男人就是我的爷爷。记忆中他似乎永远都是毫无风度的。
朦胧中,我的眼前展开一条清清的小河,白色的天空托着摇摇欲坠的落日,迸溅出的千万道光辉落在灰黄的芦苇荡里,妩媚动人。河湾里,飘出一只船,露出桨的一端和一位叼着烟、眯着眼的老人。他着一身农服,踏一双胶鞋,甚是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好像庆贺自己的赫赫战功。他可谓身怀多技,捕鱼摸虾,插秧收稻,修水查电,样样精通。
可是,我对他的了解止步于此,没有“深交”。况且最近添了人丁,爷爷更是被绊住了脚。这回他好不容易逮了个空闲的时间,把乡下奶奶捆扎好的鸡蛋送上来。我下楼接他,一路上都是外婆在和他说长道短。乔迁新居,爷爷总是背着手慢慢地在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忍不住地直点头,我没有陪他,在书房里读书,写作业。
吃午饭了,他摘掉帽子,露出明晃晃的特区。我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句:“四剌子!”外婆边吃边询问他家里的农活、小宝宝等琐碎的事儿。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搭。气氛很怪异,我一声不响地扒完了饭,赶忙回到书房长舒一口气。
我刚写好一份试卷,门突然被推开,爷爷脸上泛着醉醺醺的红晕,手按着口袋,小心翼翼地进来,对我照旧说了几句好好学习的话。说完,他摸索着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张叠好的红色纸票。刹那间,我仿佛被什么击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借着酒意,他嘿嘿地把平整的纸票一下子拍在桌上,说:“平时学习苦,买点东西吃吃,别太节省。”说完,他就走了。
他拍钱的动作和那些红色纸票我无法忘却,我不敢触摸那些红色纸票,我知道那是爷爷节衣缩食,日复一日节省下来的。他离开了,我竟没能下楼送他。我只看见他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坚定不移。
我的爷爷作文
最近一次见到爷爷是在清明扫墓时,不知怎的看见他的背影我就想哭。我发现,爷爷真得老了。
前几年,人们都说年纪大了便会老,可是到七十几的爷爷除了白发以外让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老,健朗的身子骨,走路很有力道。干起活来毫不含糊,扛起一两包类似水泥之类的东西算是小菜一碟,可现在不同了。
衣服穿的比我还多一两件,十分破旧,时不时会发现一个又一个小洞,褪了色的衣服更显出几分苍老,脚上是沾满泥的灰色布鞋。去墓地的路上,我跟在爷爷后面,看见他的的腿脚不再是以往的利索,而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踉跄跄,我知道,爷爷老了。爷爷先出发,我们后出发,奶奶不停地催我们:“快去,快去,别让你爷爷跌倒。”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看到才明白,去那儿要过一块搭着木板的小河,那木板宽度仅有一脚多点。爷爷正在板中间,看见我就把撑着的树杆扔过来,我正想说不需要,可他已经用力地甩过来,看得出,那力道如果打在人身上肯定会有青斑,可见他怕我拿不到才使出这么大劲。
中午妈妈打电话要我回家吃饭,我说就在这儿吃。爷爷看见后就走过来急切地说:“就在这吃,不要回去了。”我说:“不回去。”他以为我要走,又大声说了一遍,我连连答应,可是没效果。姐姐忙说:“和爷爷说话大声点。”我愣了,大声回答后爷爷紧张的脸才恢复平静,坦然地笑了。我知道,爷爷老了。看着他方才的脸色,那样焦急,有点害怕,又有点可惜,可是我说不回去后全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欣喜,像个吃了蜜糖的孩子。老人们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我们多陪陪他们吧。
又要过桥,我连忙跑过去将树杆递给爷爷,他接过走到一半时好像想起还在这边的我,又扔过来,我刚要开口,但是他的动作已经完成。
中午,爷爷要奶奶烧这烧那,恐怕要把所有好吃的都做出来。吃饭时,他不停打量我们,桌上是他们前几天就向渔家订好的鲜鱼,做的还是我最爱的口味。看到这,我愧疚不已,只想有空时,多来看看他们,哪怕一分钟也行,至少他们会高兴,会露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