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身后这座校园已伴我度过了两个秋冬。不论辛酸还是甘甜,总有那么些让人内心为之一触的人和故事。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那位曾经的班主任,张老师。
张老师是我第一个也是至今唯一一个让我流泪的老师。曾觉得老师能做的只是批评表扬,再或是看成绩。但张老师,却在用她那些艰难的取舍来诠释一个老师尽其责的最高意义。
学校第一届科技体育艺术节,我们宣传组忙得四脚朝天。同时又正值期中考试,张老师也同样在为我们忙碌着。而我们这些宣传组的同学,挤不出时间去复习,一放学就冲向我们的“施工现场”——张老师负责的机房,做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道具。一个依旧忙碌的下午,我和殷冲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时,忽然听见了哭声。
我们俩不禁缓住了脚步。“什么声音?”我问。那哭声好象是从楼上传来,听起来像是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很无助的声音。哭声不大,但让人充满了好奇与怜悯。渐渐地,哭声越来越低,化成一片呜咽。也许是因为哭累了,又没有人来帮他,便安静了一阵。我们再往上走几步,听见他又开始呼唤着:“妈妈,妈妈我口渴……”,“妈妈,你在哪儿呢?”这声音断断续续,轻而稚嫩。我们赶紧跑上楼去看个究竟。循着声音推开一扇门,便看见阿鹏坐在地上。那是张老师的儿子,此时的张老师正在教室里监督学生们学习呢,他的儿子怎么会在这儿?看着他的脸通红,眼里盈着一圈泪,强忍着没流出来,一双眼睛无助地望着我们。殷冲建议她去买点吃的东西给阿鹏,我在那儿守着。
下课铃声响了。阿鹏有些等不及,又忍不住唤了几声“妈妈,妈妈。”不久,楼道里便响起了张老师那胶鞋底踩踏的声音,慌乱的节奏让我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
门“吱”地一声开了。张老师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到我眼前。阿鹏的眼忽然一亮,一串眼泪打在他手中的玩具上,那声音虽细微至极,却让我听得那样分明。“啪”的一声,重重打在我心上。
张老师已经顾不上什么,扑上去搂住儿子。阿鹏的头轻轻地靠在妈妈的肩膀上,什么也不说,只是双唇一开一合,叫着妈妈。
我看见张老师的背影,看见她的右手在眼外一抹,又快速放下。那动作带着些温情,带着些故作坚强。孩子阿鹏发烧了,可张老师为了班里这些孩子,放下了生活中的许多事。那段时间让她忧心的事很多。我又忍不住看了看她那背影,不算高,体形略丰满,头发轻卷着,还是蹲在地上搂着儿子。我此刻想起家中年纪尚小的妹妹,想起妈妈平日里为那个小家伙忙里忙外那么辛苦,想起……只觉得一丝温情从我的眼中,倏然划过脸颊。
殷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正要把手里的饼干递给阿鹏。张老师轻轻地笑着,“你们自己吃吧,谢谢啊。”说着,擦了一下眼泪“我先带他去医院,你们也辛苦了。”我和殷冲几乎同时说道:“您放心吧!我们会做好的!”
于是,张老师那略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了,在我心中,又多了一块她的痕迹。
虽然,张老师已不再是我们的班主任,但她在事业割舍与收获和对生活的执著与真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