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秋的雨水不是一般的多,连父亲都说很罕见的了。我是没经过如此大雨下了这么长时间的。只是陆续听说了几起因雨垮塌房屋死伤事故,特别是104省道东坡发生滑坡道路受阻着实对我有了点影响罢了。放假前父亲打电话说母亲坟堆被雨水冲刷了,本打算天晴道干时回家修葺。一天不到,哥和姐打电话又催促呢,准是父亲告诉了哥哥和姐姐的。我是家中老小,有点娇惯,什么事情是可以和父母商量的,哥哥姐姐没这么荣幸,听到的一定是命令。母亲走后,我们都几乎很少回家,只有父亲经常回去,老家是根基,是父母毕生心血的见证,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铭刻着父母的辛劳。
我回到家,父亲絮叨开了,说连续几晚母亲托梦与他,梦见母亲雨天在东岸水库边流浪,有家不能归。他去地里一看果然坟堆受冲刷、墓体下陷。我宽慰父亲说:太正常了,这么大的雨,到处墙倒房塌的,况且你闲得慌,不梦见才怪呢。父亲嗔骂了我几句说母亲住不舒坦,他就睡不安稳。我便急急扛着铁锨去地里查看,虽然驻雨,道路还显泥泞呢,到了地头,我扎进苞谷地里误打误撞的前进,北方的青纱帐,确实!密密匝匝的,看不透、看不远,以前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地方,我竟然打了几个回转才找到母亲的坟头。看着光秃秃的坟堆,我有点心酸,去年此时母亲还躺在家里床上,而今……。坟头已被重新整理过,墓堆上新培了土,一半是土一半是泥,周围用脚踩得光溜溜的,坟前祭堂上放着个打火机,地面上洒落着许多烟灰和一些旱烟沫子。这几天可一直在断续下着雨呀,我一边添土一边抹泪,母亲辞世不到一年,儿女快淡忘了母亲,父亲却惦念着老伴呢。老家里虽然不常有人住,可总干干净净的,母亲的床铺也整整齐齐的扑开着,父亲说母亲辞世前告诉他会经常回来住的。母亲最爱吃水果,生前由于病情我们不让她吃,现在若集市上有什么新鲜果子,父亲都会买点拿回去供奉在母亲灵前。我只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去新屋,不知什么时候回老家;因为每次都是我催促他去的新屋住,趁我不在时他偷着又跑回老家。我理解不了、也体会不到父亲对母亲的那份深情。我只知道让父亲穿暖吃饱就是尽孝,我却不懂物质是没法填补精神上的空寂的。我只知道换个环境就会让父亲心情好起来,我却忘记了几十年相濡以沫之情岂能如此简单削弱了。
这场大雨冲毁了道路、下塌了房屋,也淋陷了母亲的墓冢,这场大雨更冲刷了我的心里,洗礼了我的胸膛:行事莫假善,为人莫迟孝。爱我们的父母,爱妻子,爱儿女,爱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亲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