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口吻给藤野先生写的一封信【一】
藤野先生敬启:
多年不曾相见,先生身体可好!
阔别20余年,就一直未同先生联系,不知先生还是否记起那个清国留学生。心中很是愧悔。
记得二十年前,同先生分别时,我向您说了个谎。说我不想学医而希望去学生物学,其实我无有此意,无非是想不让您悲伤和遗憾。我确是希望弃医从文,用笔杆改变中国人的思想,而不是用医术去救治那些麻木之人。所以希望老师原谅我的谎言。
余自离开仙台之后,因多年没有照过相,生活也没有什么起伏,说起来无非使先生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恳望先生见谅. 自从回国后,我的文学道路走得不算是太顺畅,有过许多次的失败,但过去的失败对我来说已无关痛痒,但是有一件事情使我十分痛心,就是您亲自为我修改的讲义在我搬家的时候丢失了,这件事令我好不痛心。只有先生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
20年来,总还时时记起先生,先生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先生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 我依旧不能忘怀您,时常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您,想起您的脸容,也想起您那抑扬顿挫的语气。
记得您在与我分别时,曾希望我能寄给您一张我的照相,但我的闲暇不多,抱歉我无法寄与,但我一定会为您拍一张。本应有很多话要对先生说,但写到此处,思路竟骤断,只好就此搁笔了。
顺致
教安!
鲁迅的口吻给藤野先生写的一封信【二】
藤野先生:
我与您相别,已是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您身体可好?
我回中国后,十多年无所作为,日渐消沉,没什么可说的。近几年偶作几篇文章,也算是为世人做点好事,不想庸碌地过一辈子。
中国现在很乱,军阀争来争去,人民饥苦不堪。我总被某些人排挤,前几月国民党的暗杀名单在报上公布,其中有我的名字,遂逃往厦门。
厦门是僻静之处,可这里的教员多半是废物,大学掌控在他们手中,我更是无从施展自己,在此孤苦伶仃,其境仿佛初到仙台。想起恩师,便提笔写下这封不知寄往何处的信。
这二十年我很不济,在日本上学时母亲给我娶了一个没文化的村妇;回国在教育局任职,每天干些无聊的事;晚上在家读佛经,看古书,希望它们能麻醉我痛苦的心灵;世态炎凉我全目睹了,日子好像正朝着黑暗的地狱奔去。
十年就这样过去,其间我想自杀。可一天,我的好友来邀我作几篇文章,我本毫无兴趣,可在他的劝说之下,终还是作了篇名为《狂人日记》的小说。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终至于政府要“暗杀”。
八年间,我虽极力摆脱黑暗的思想,但我母亲“送”我的妻子,世态之炎凉仍使我痛苦不已;我与我弟周作人又闹翻了,其中奥秘我也不讲了,无非徒增烦恼。
感谢您过去对我的帮助。我将继续战斗下去,无论如何要为青年做些有意义的事。在此,我说了些无聊的琐事以倾诉内心的孤寂。
愿您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