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随笔

2019-06-13随笔

  毕业后的许多年的一天晚上,大学同学凯琳给我打来一个电话来:“你猜我在哪里?”“你在哪里?”“我现在在藏包里喝着酥油茶,酥油茶可香了!,来不来?”。我竟有些慌张。

  大学时,无数个夜晚我们两并肩躺在只有宿舍高低的单人床上,我曾无数次向凯琳描述着,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辆自己的车。愿把一生许给这辆车,愿他带着我海角天涯。我沉醉在自己的梦里许久,睡眼惺忪的凯琳对我说,到时带上我啊,我也要把一生许给……话还没说完,便打起了呼噜。

  许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还是我,正如《在路上》最开头索尔说的那样:在这之前,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梦想着要去西部,但只是在虚无缥缈地计划着,从没有付诸行动。

  第二天,我便起的早早的跑到驾校。驾校的门还是紧闭着的。四周的商店也是紧闭着的,街上除了晨练的人,读书的学生之外,就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我在驾校门口静静的等着,身边来来回回穿梭过无数辆车。

  怔怔看着从我面前跑过一辆、两辆、三辆汽车,为什么四个轮子,一个铁盒子组成的要叫做汽车呢?汽车,毫无表情、毫无感情,不喜欢。换做“马儿”如何?一个有温度、有感情、有血液流淌的痕迹存在。

  我想得出神时,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提着包,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出现在我的视线内,她走到驾校门口停下来,诧异的看着我,我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便向她打了一声招呼,

  “早!”

  “你是来报驾校的?”

  “是”。

  她拿出钥匙打开那紧闭的门。迅速填完表,交完报名费,一句“等通知”就结束了今早的行程。

  考驾照是一个连环锁,首先要打开第一个连环锁,那就是必须经过科目一笔试。

  考试对我来说,身经百战过无数次,但还是无法爱上它。我是属于那种一面高喊我讨厌你,再也不想看到你之类的话,一面又忙着找应试书的那种。但是我可以采取能避多远就避多远,能逃多久就逃多久的措施,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注定是逃不掉的。

  离笔试时间只有两三天时间,再也不能逃了。只有从朋友处借来一本应试的书,每天晚上和灯光并肩作战到很晚。但常常有两种情景,一种是拿起书,靠在床头,还没看完几题,就呼呼睡着了,最后都是妈妈把卧室里的灯关掉;还有一种情形是面对紧似一天的时间,和很厚一本的应试书,心里也急得很,暗暗告诫自己,今晚不可以再睡着了,为了预防自己再睡着,还特意把爸爸珍藏的茶叶悄悄泡了一杯。怎奈何,敌人极强,殊死的搏斗,那么严密的防守还是被攻下了,我也只有无可奈何睡去也!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考试的那天,特意的带着书早早就到考场,一进备考区,全是同类,我也好像找到组织一样,积极加入进去。

  监考老师念到我的名字,心“咯噔”一下,但还是不断的给自己壮胆。

  走进考场,验过指纹,在指定位置坐下来,打开考试题,一看考试题,无比有想哭的冲动,都是些似曾相识的,但从未仔细认识过。怎么做完的题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的结果足可以让我仰天长笑的,刚及格,这已经足够了。

  科目一之后,又是一个等,我在这个“等”中走过春夏秋冬、风花雪月。

  在春天来临的一个早上,一个通知上科目二的电话终于在春暖花开之时,款款走来。

  结束了漫长“等”后,又开始了另一种忙碌“等”。

  之后,每天的三四点钟,便要收拾好东西从单位赶往公交车站,再由公交车带我到训练场。训练场地在城市的最北边,而我要从最南边出发,是一场南北跨越。

  在赶往公交车站的途中,要经过一段城乡结合体,那是一半城市,一半农村。城市这边机器轰隆隆声正在为钢筋混泥土呐喊着。农村这边则比较恬静,几棵柳树泛着绿芽,几枝桃树枝在春天里彰显着自己的美丽,几亩不规则的良田里,身穿蓝色衣服大约30多岁的女人,正高高的举起铁锄松着土壤,地埂边坐着大约两岁的小男孩。太阳温柔的抚摸着小男孩,而小男孩正和影子一起在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时,这个小男孩向匆匆路过的我咧开嘴笑了,恍惚间我看见他身后两只隐形的翅膀——天使。天使般纯真的笑,竟比阳光还要明媚还要温暖。看着这样纯真天使般的男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回报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快速的向公交乘车站跑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这个孩子,他依旧很认真的和影子做着泥巴的游戏。

  辗转于车与车之间,把时间无限拉长和缩短之后,目的地到了。

  两块足球场大小的地方用密密麻麻的红色砖头严严实实的裹住,只留下锈迹斑斑的大门敞开着,年久未用,俨然是一个破落户。这倒也省事,直接走进去就可以了,只是少了那种悄悄的推开门,从门缝里窥探里面风景的奇妙心情。

  训练场地像一幅破旧的画卷从眼前伸展开去,同样是锈迹斑斑两根红白交错的钢管在水泥地上延展着形成S形和直角。另外一边则是用黄色颜料画成的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矩形火柴盒,它那横线和竖线也破败得只能诉说久经风霜的故事。一座弧形的坡道像一个的老人长年承受着无数白马从“坡脚”到另一个“坡脚”翻山越岭般的重量,终于倒下了,匍匐在训练场地的一角。

  现在是学驾热,其温度堪比正午的太阳,双重温度叠加起来,使得汗珠像深潭里的泉眼一样不断咕噜咕噜冒出来的水一样。

  在这个训练场上,在无数个高矮胖瘦男男女女的组成的人海中寻找我的教练的身影,一个黑黑瘦瘦、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

  这是多么令人头疼的事情啊!

  这一扎人里的教练是个光头,不是我黑黑瘦瘦的教练。

  那一堆人里的教练是个胖乎乎的,也不是我的教练啊!

  太阳在我头顶打转,我却看见无数颗星星。忽见一群男女围在一匹周围,一个黑瘦的身影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演示着倒车入库的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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