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怎么讲,我已经不关心了,我幼稚地确信我将来有工作了,我不用“劳动”了。直至如今,我仍然不自觉地把劳动与干活联系在一起,与我仿佛年龄的,尤其来自农村的朋友,这应该是一个普遍的惯性思维吧。而事实上,我们的《劳动法》里,并不包括农民、小商小贩以及在家伺候老人,抚养孩子,任劳任怨的家庭妇女,劳动究竟是什么?那是一个放飞思想的岁月,劳动已不是改变命运的必须。
在如今这个资本纵横飞扬的时代,在这个关系也是生产力的时代,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劳动,我们口中的劳动与法律意义上的劳动、与小学课本上的劳动又是什么关系,我早已无心去探讨。如果说所有付出辛苦都是劳动,那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不劳动的人,无论田间地头的农民,脚手架上的工人,还是喝着茶的生意人以及遛着狗的那个懒洋洋的女人。但我分明的感觉,依然得不出劳动是什么的结论,我所看到的更不是关于劳动本身的阐释,劳动意义的诠释。
在这个“劳动”越来越不光荣的时代,辛苦的背影遭到愈来愈多的嘲笑;在这个汗水并不被尊重,而资本长袖善舞在主宰的时代,甚至很长的未来的时代,传统意义上的劳动变得尴尬起来;在这个动手动腿不如动眼动嘴的时代,吃苦耐劳显得略略多余;在这个靠双手越来越难以改变命运的时代,劳动者的悲剧演绎的是劳动意义的缺失,缺失在荒芜的农村,缺失在无数留守儿童迷惘无助的双眼。而那些资本的家们喝着茶、聊着天、打着球,勾肩搭背地并着购着是否也是一种更高贵的劳动,或者说“动而不劳”,王石们登山是否更辛苦与崇高一些?
愈来愈同情那些劳而无获、劳而少获的人们,同时,也愈来愈肃然起敬那些不劳而获、少劳多获的人们,我们年轻人的主流世界观是否也在羡慕着这些人?这没有对错,只是这个时代的方向。越来越多的人热衷于运作而不是劳作,运作是高妙的,劳作时卑微的,运作者大都为自己创造了价格,而劳作者满含热泪面对着故乡,满含着酸楚却愧对着爹娘和儿女。同样的劳动?谁在光荣着? 若干年来,我们被颠覆了许多东西,从劳动不一定光荣,到劳动一定不光荣,我们认识到了不劳而获的美妙,准确地说,不能叫不劳,应该叫另一种方式吧,我们不能否定运作也是一种劳动,甚至忽悠也是一种另类的劳动。我这样消极的看法,就感到特别对不起那些埋头于科研的真正的学者、那些挽救了无数生命的医生、那些坚守三尺讲台的默默奉献的老师等等在脚踏实地奉献的人们,我们的五一奖章不应该仅仅盯着那些志得意满的企业家们,甚至那些耀眼的体育明星们,在我眼里,几十年如一日伺候老人的农妇、蹬着三轮车资助大学生的大爷一样的可敬。
真希望,在这个愈来愈投机的时代,在这个“智力”太值钱的时代,智慧也能值钱,也还有传统诚实劳动能够光荣的一片希望的田野,还有汗水可以浇灌的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