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人生杂文随笔(2)

2018-12-03随笔

  那个人夸他烟骨天成,赞他芝兰玉树,他不懂,只是笨拙的用自己回应。那个人四处游荡,吟游诗人,他时而追寻,时而躲闪,时而并肩,时而背道。

  他为了走的更急更快,曾经剃发为僧普度众生,曾经背弃信仰遁入红尘,却始终摆脱不掉。

  他们曾经去看夜海,白沫翻涌,他觉得美到惊心动魄,那人却只是干呕,他说,他想起来,那些任凭吞噬翻涌的万千生灵,而那人说,他想到的是浮尸。

  最痛苦的事,就是爱上了一个你不认可的人。

  他似乎忘记了,这里只有一位守林员,他似乎,也走不了了,因为我的暂时离职一直没有批下来,他出不去的。

  我更多时候,把他扔进小木屋,自己去看护那山林。他读书的速度快到惊人,贪婪的样子要是放在吃饭时,那我估计也不用担心了。每读完几本书,他都会在门前那几棵树转悠转悠,翘首遥盼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我们也是会做一些别的事情,他利用一个上午画出了一套简易的扑克牌,我很已经忘记了纸牌游戏的玩法,他教我,我们总是每晚从最基础的开始玩起。

  我原本以为,他是带来了山神的信息,让我离去。

  “玩腻了。”一个晚上,他这样讲,我愣住了。他吻了我,轻车熟路,笃定异常。

  扑克牌撒了一地,墙壁上两个人影晃动。

  我似乎就像是新生儿一样让他摆弄,略尝到些甜头了便愈发主动,他的身体真的很单薄,我觉得下一秒他会碎掉,然后被风刮走,一片都不剩。就这样,我们相拥而眠。

  他很喜欢这样的新游戏方式,我也很喜欢。

  但更多时候,我们只是听山风嘶哑,半月挣扎。

  山野之中的情欲,更多时候像是山洪,一发不可收拾,我觉得我在酒神祭典,而他,就是那向死而生死而复生的酒神。他在每次结束后都啞笑,开始聊这段时间他看的书,我会附和,用与他不同的表达方式阐述同一个道理,我想到了一个早早就跳出了我的辞海的一个词,复制。

  离职审批下来了,但我却不曾问他,他想去哪儿,甚至连他是否要离开都未曾问过。这片山林有一个守林员就够了,我原先是这样想的,但后来,又多了这样一句话,那个人也没有必要非要是我。

  我们有的时候会玩角色互换的游戏,他会真真正正地变成了一位守林员。亲昵与关心越来越多,原先不爱讲话的我竟然也可以侃侃而谈,像他一样。但我觉得,有一片林子快要着火了。

  争吵的发生是莫名其妙的,就像最早时,他的眼泪与笑容。我沉默,他哭喊,这就是我和他的争吵。

  他跑出了小木屋,带着守林员的肩章,我猜,他会回来的,所以只是坐在屋里。

  他回来了,神情冰冷的想让我亲吻,他融化了,“我不知道我想怎么样,这样的生活很好,但是,但是……”

  我只是紧紧把他抱着,我没有办法保证或者是承诺。

  这个问题就像是这片山林中一直存在的霜冻问题,白茫茫的,一直望不到尽头,而我,又一次变成了一个孤单的旅人,寻找着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角色互换的游戏玩的越来越多,我知道,他觉得,变成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他比我更通人性,但又更无欲无求。而我,只能看着他,讲那些最早时的他会讲的话。

  请你来找我,我一直在你身边。他最早听到这句话时感到惊喜,这是誓言,很久之后,他再次回想,却觉得,刺骨的冰冷,因为这是要求。而那个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去的人啊,估计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一想到他一个人在冰冷的黑暗之中浮浮沉沉,命理难说,就忍不住哭泣。他原本以为,他只要收线,风筝迟早是会回到自己手里的,却不曾想过,有人会把线剪断,告诉他,这是放走悲伤。

  “请你变成我。”我想,我找到答案了,那张离职审批被我和他当做一张废纸,因为这里会有一位守林员。

  分开的那天我们留下了一个约定,“三年之后,我会再一次变成你。”我不知道,他是否可以挨过这三年,我留给他的那些书,是不够看的,而他给我的身份,也是我不熟谙的。

  等我远远的望那片山林时,头晕目眩,我知道,这漫天烟霞是我们期待再一次相遇的礼花,而那满山满树的白霜,则是山神给我们的祝福。

  不死不休。重新进入社会生活的我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热情得就像是一只小鹿,他们惊艳于我的长相,更钦羡于我的谈吐,如鱼得水,但我知道,这不是他。

  所以我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感到心慌,抽烟,一盒接着一盒,望着窗户倒影上的那个人,我会情不自禁的吻上去,这不是他,这是他所爱的人。

  在我这里,时间流速很快,在他那儿呢?

  我驾车回去,回到我的故土,他的家。推开小木屋的门,他还是把书放在原来的位置,不曾变过,我对自己清晰的记忆感到惊喜,但更多的是恐慌。

  我看到了一封信,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去阅读他。

  亲爱的我,我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我希望你快乐,就像我一样,但也希望你悲伤,希望你能回来。

  也许你早早地就发现了,也许你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是,现在的你是我的爱人,你最后变成的不是我,是我爱的人。很抱歉,你爱上的是我。

  我曾经选择去复制他的人生,在我穷途末路时,你救了我,也让他奄奄一息,我爱你。

  这段时间我发现复制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删除复制之后,我发现,我只剩下一片空白。不用去寻找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这,这是遗书么?如果是,这是谁的遗书。

  人们总是喜欢口口声声的强调,自己爱的是灵魂,但是,我先告诉他们,很多时候,我们爱的是一个符号,一个灵与肉都会双双变质的符号,如果,在最后的时候,我能与他一同消逝,那也不错。

  我这样想着,走到了半山腰,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初遇的地方,都不是为再一次重逢准备的。

  “我找到你了,你回来了。”我看到他出现在山底,带着护林员的肩章,朝我笑着,他还是他,我,我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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