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架桥,酒开路”真也一言中的,它道破了牵连现代人际关系的关键媒介。烟早就微不足道,但酒却万万怠慢不得。不必说向纵深提高,就只维护横向发展,总离不开请人或人请,请的结果便是喝酒,“感情亲,湄窑斟”,否则“桥”架不起来“路”也无法打通……每想及此,心便懊丧,真想喝酒。
其实,我也不是生来就不想喝酒的,少年时在乡下看大人们喝酒就很神往,看着那清白如水的酒,喝下去就可以使人脖粗脸红眼布血丝,话多起来了感情浓起来了神采飞扬起来了,就觉得酒是何等神秘!心底便萌发了一个念头:自己何不来一杯?这当然是轻而易举的。那是一个星期天返校的路上,伴几位小同学进入路边一间狗肉店,大模大样地喝了一回酒。当时只觉得心跳气短脸热,走在路上头重脚轻飘飘欲仙,岂料一阵清风吹来便满身奇痒起来,夜里还在宿舍里吐了个满地狼藉,第二天睡得昏死给班主任骂个一塌胡涂,自此视酒为洪水猛兽……
稍大后读唐诗宋词,每每读到咏酒佳篇,心里便有一种失落感。譬如孟浩然的“把酒话桑麻”李白的“举杯邀明月”苏东坡的“把酒问青天”等等,甚至女词人李清照也有“浓睡不消残酒”,多好的诗句!可惜我不会喝酒,只能“心倾”而不能“神会”。
再后来学着写文章,每当文思枯竭的时候,耳边就会响起杜甫的诗句:“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诗句淋漓尽致地写绝了李白那狂放不羁的性格,同时也透露了一个信息:李白的诗才是靠酒来催发的!古今仿佛同理,现今的电视里不也是夜夜喊着“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吗?
看来,文章又写不下去了,要是会喝酒我肯定干一杯,那准会文思泉涌洋洋万言洋洋十万言洋洋数十万言的……“官路”已断,“文路”正长,真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