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散文
水饺的味道
经常记起小时候的童趣,特别是在吃上,有着一串串令人难忘的记忆。
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对吃很敏感,也许这对所有孩子来说,都是先天性的吧。我那时候,就是每天盼着母亲能做顿好吃的饭。但是,那时候农村普遍很穷,大都是吃粗粮,蔬菜也很少见到,能顾上温饱就算是好日子了,特别是水饺,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美味。
说到水饺,那时的农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每年农历的五月五日俗称端午节,有时也能吃上一回。多数是素馅饺子。记得父亲有病,母亲特别给父亲做了一次水饺。那是从生活中购买油盐酱醋的钱中,硬挤出的二两猪肉。饺子皮的白面也是不常吃的,仅有白菜才是普通百姓家常吃常见的`大众菜。这次当然是白菜猪肉馅的了,而且是菜多肉少。
我高兴地地看着母亲做好饺子馅,那香味引得我的口水早就在舌头下面打转。好不容易等到水饺出锅了,却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碗。我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碗,仿佛那碗里盛着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母亲在端给父亲之前,用筷子夹了一个水饺,递到我面前,说:“你尝尝吧。”我赶紧接过来,一口含在嘴里,随着眼馋和嘴馋的劲,哪还来得及认真咀嚼和品味,就囫囵呑枣而下。母亲看我吃下去,就问我:“什么味道?熟透了吗?”我咂着嘴,贪婪地回味着那从未有过的美味,好像除了热就是太香了!我“嗯”了一声,算是作了回答。
我成了家,逢到妻子问我要吃什么水饺,我都会回答:“猪肉白菜馅的。”可是每每吃起,却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让人特别嘴馋的感觉了。
七分钱
上小学五年级时,我想买本村同学的圆珠笔,需要七分钱。
在家中为找到这七分钱,我尽力翻找着能够发现放钱的地方。当然,有两毛以上的大钱是不敢动的,只有以分为单位的小钱可以拿。当时我忽然想起盛鸡蛋的篮子里似乎有五分钱,于是就搬了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把挂在一根木杆上的鸡蛋篮子摘下来,翻找了一番,却没有发现钱的影子,无奈就又把鸡蛋篮子重新挂在了那根木杆上。
中午,做饭的母亲去摘盛馍的篮子,馍篮子与鸡蛋篮子是挂在同一根木杆上的。在木杆的抖动中,鸡蛋篮子同时掉了下来。
上午自然也就吃上了带有不少鸡蛋皮的炒鸡蛋。这可是我们全家换油盐的全部家当。父亲和母亲都很伤感地自责自己不小心,错把篮子挂在钩尖上了。
我自然心里明白,是我在挂鸡蛋篮子的时候,没有挂好。但我不敢承认,也就逃避了那次因自己错误而挨训的机会。
如今老父已做古二十七年,无法再谈。老母又是年近八十高龄的老人,生活的磨难和日常的琐事,使她对这件事更是不会留有印象,多半是是已经忘却了。我想,如果给她讲起,也一定是一个迷。
我却对此事难以忘怀,每逢和亲朋好友谈起,都是饶有兴致,且内心久久难以平静。每当此时,我多么想和老母促膝详谈,说出我那久违的内疚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