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记忆散文

2018-09-26散文

  日子真快,不管你喜不喜欢,一眨眼已到中秋月又圆。

  有关中秋节,记忆最深切处总是几多欢喜几多悲愁。

  一

  小时候,塞北黄土地上见得最多的果树是杏树。黄黄的甜杏在夏初就已成熟,于是到了中秋节,我们当地没有自产水果。节前,大人们正赶上田间农活儿吃紧,母亲叼工摸夫地烙上一个大月饼,父亲再买一个西瓜、半盆红红的秋果子,一家几口人,忙忙碌碌地就把节过了。

  那时过节简单节俭,家家户户仅能买一点点瓜果,割很窄一刀肉。我家也会割一窄条五花肉回来。十五傍晚母亲麻利地和好面,将肉切开跺碎,和上焯过水的白菜或胡萝卜丝,搅和进去胡油、盐和花椒、干姜面,拌成饺馅儿。我们姐儿几个凑上去,揉剂子的,擀皮的,热热闹闹地和母亲一起包两笼饺子。

  在父亲和哥下地回来之前,母亲先将烙好的月饼摆在木条盘里,西瓜划开牙,小心地将秋果子摆放在月饼旁边。有时家里有红糖或其他稀罕吃食,母亲都会摆在条盘里,然后将条盘端端正正地放在房檐下的方桌上。这是我们当地祭奠上苍的一种习俗。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们,这些用来供养月亮公公的吃食,在敬供仪式之后只能由家人们食用,不可以用来招待客人。

  之后,母亲就将饺子下到沸水锅里,我们轮流推拉风箱,扇旺灶坑里的柴火。瞅空我们还会溜出去,巷子里、房前屋后地转悠一圈儿。当我们闻着饺子香飘满庭院后,母亲已将白白胖胖的肉饺子捞在几个大盘里,笑嘻嘻地站在房门口,等待我们归家的脚步。

  十五好过十六难过。那会儿人们常说这句话。大半年逮着这么一顿肉饺子,各家的娃都放开肚皮吃,直吃到撑满肚肠嘴角带油地打着饱嗝。这时候,饱涨的小肚皮里往往焦渴难耐,娃们就会频繁地喝冷水。吃过饺子,我也一次次去水缸里舀水喝,挺着小肚子像怀孕的大肚婆娘弯不了腰不说,连带脖子都梗着,直直地。不小心半夜再滚出被窝,十六一大早指定会上吐下泄,那就是难过的日子到了。然后水米不打牙,折腾三五天,才算熬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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